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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4:31:56 作者: 棋異果
    長廊的主燈已經滅了,整個顯得晦暗無比,不過再走不遠就能到馬路,偶爾能聽見汽車駛過和鳴笛聲,讓這條路顯得沒那麼陰森。

    就在他們即將到達出口時,迎面撞來一個人影。

    黎譜腳步一轉,躲了過去。

    「Merde。」

    半晌,對方吐出一個單詞。

    白高興的眼睛微微睜大。

    「t\'es pas le coussin de roi。」

    男人從黑暗裡走出來,淺笑著,手裡拿著一本記事本。

    「抱歉,台詞背得有些忘我,沒注意到你——黎老師,你不會介意吧?」

    「……」

    見黎譜不回答,他又晃了晃手裡的本子,「聽說你也報名了這部電影的試鏡,那我們就是競爭對手了。不過我正好對這門外語很有心得,可能更占便宜。」

    白高興心情很差。

    他聽得懂男人剛才說的那些話,畢竟那就是他專業學的。

    對方在借所謂的台詞,罵他。

    但是黎譜好像並不知情?

    白高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黎譜,發現不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任何線索。

    笑容帶著惡意的男人對黎譜點了點頭,與他擦肩而過。

    白高興忍不住回頭,視線一直粘在對方身上。

    直到對方背影快要融入另一端的黑暗後,他冷冷開口:

    「Tu es un des perdants。」

    作者有話說:

    大白:護短!(我生氣了!)

    ——

    翻譯三連:

    1.國罵。

    2.你以為你是誰。

    3.You are a loser法語版。

    作者不是專業的,看個意境_(:з」∠)_

    第83章

    長廊空曠,聲音傳到盡頭後就開始迴響,萌生出一種詭異的森然。

    配合這個月份吹襲的涼風,著實可以拍鬼片。

    因為實實在在地想懟人,白高興沒有模仿任何人,而是直接用了鸚鵡原本的聲音。

    略微沙啞的,帶著非人的機械感,還有些稚嫩。

    說完,他還重複了一遍這個男人剛才的話:「Merde。」

    男人腳步一頓。

    對方回過頭來,唇角向下,卻又強行勾起一點弧度,「黎老師,看來你平時經常教它說話啊,連這個都會。」

    黎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否認道:「大白比較擅長學說話,我沒怎麼教過它。」

    「是嗎?」

    朴佳輝嗤笑一聲,看向黎譜肩上的雪白,「但它說的是法語,沒人教,還能是自己學會的?」

    「只要聽見過聲音,的確有可能。」黎譜表情依舊平靜。

    除了這個原因,還有大白來到家裡之前,算是幼鳥時期的兩年。

    他不知道大白過去在哪裡生活,是什麼樣子,又學會了多少東西。但從它曾經的名字「Lando」上看,恐怕不是國內。

    但這一點,他沒必要對這個人說。

    這麼想著,黎譜抬起手,安撫了一下似乎有些焦躁的鸚鵡,重新看向朴佳輝道:「那,剛剛的幾句都是什麼意思?」

    頓了頓,「以後有機會我也可以教教它。」

    朴佳輝一愣。

    然後臉色忽然綠了。

    他本來就仗著黎譜大概率不會法語,才以電影劇本為藉口嘲諷他——反正對於沒聽過的語言,一連串的句子聽過就不會記得了,就算聽出來一點,他也依舊可以用劇本作為掩護。

    他原本是這麼想的。

    但當看到黎譜的時候,那些台詞就變得不痛不癢,於是他轉變了主意,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現在,黎譜問他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實話說不出口,假話又唯恐被他記住,到時候再從劇本里找不到出處……

    看著黎譜氣定神閒的模樣,朴佳輝攥緊手掌,咬緊了後槽牙,很難不懷疑黎譜是故意的。

    偏偏他又不願打破表面的和平。

    朴佳輝看著面前的黎譜,眼底儘是沉沉的盤算和陰鬱。

    良久,他假笑了一聲:「沒什麼好學的。」

    朴佳輝再次看向雪白的鸚鵡,「如果想學,我可以現在教它點日常的。」

    說完,他就用法語將早安午安之類的說了一遍。

    白高興也冷笑了一聲,拒不配合:「Merde!Merde!Merde!」

    朴佳輝臉色一僵,看向鸚鵡的眼神帶上幾分沉色。

    又一股涼風吹來,吹得走廊呼呼作響,也吹起了兩人的衣擺。

    「該回去了。」半晌,黎譜看著朴佳輝,開口道。

    朴佳輝下意識移開視線,掩蓋住自己眼中的怨憤。

    黎譜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比預定出去的時間晚了十分鐘了,他伸手,將肩上的鸚鵡放入包里。

    接著,他朝朴佳輝點頭示意,辨不出絲毫多餘情緒,「再見。」

    身後,朴佳輝的身影再度沒入陰影里。

    ……

    「怎麼這麼慢?」

    車上,雷麗看了眼時間,對黎譜百年難遇的不守時感到詫異。

    「碰見了一個人,聊了幾句。」黎譜答道。

    他拉開鳥包,任由鸚鵡站到手臂上,爪子隱隱陷入布料。旁邊的雷麗看得直咋舌,這衣服可貴了。

    黎譜平舉手臂,面對面地注視著鸚鵡。他認為,比起剛才的插曲,更重要的還有另一件事。

    「把剛才學到的話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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