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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4:22:44 作者: 千十九
離開餐廳,俞知年心裡預估明天的會議可以討論下一步了,聶桑寧給的想法很不錯,他們的進度可以往前推。
「知年,那我先上去了?」在電梯前,聶桑寧微微一笑,朝他道別。
「好,明天見。」俞知年目送電梯門合上。而聶桑寧在電梯門即將完全閉合的一剎,眼神幾乎可以說是深情。電梯門旋即關牢,一切戛然而止,好像看清了,又好像沒看清。
俞知年站著,盯著電梯門上的花紋一陣,轉身離開。
肖意馳那一組志願者沒有更新。
俞知年上下滑動反覆確認最近更新,並沒有他們的內容。他有不好的預感,便使用高級合伙人權限查看律所合作方的名單。
找到「美麗大地」聯繫人電話,俞知年先發簡訊表明身份,說明情況緊急,請對方了解一下肖意馳的現狀再給他回復。
過了一會兒,對方給俞知年打來電話。
因當地連日大雨,肖意馳所在的山村遭遇了山體滑坡,「您提到的那位肖先生,因為救兩個小孩而受了傷,目前已經送到鎮上的醫院進行治療,傷勢情況要進一步聯繫才能確認。」
「我明白了,麻煩您幫忙再聯繫,確認一下他的傷勢,謝謝。」俞知年結束這個通話,立馬撥打下一個電話,多渠道了解情況。
南璟被早晨鬧鈴吵醒,迷迷糊糊拿手機過來關掉鈴聲,卻看見上司兩個小時前給他發來一條信息:我已坐上去X市的高鐵,今天的工作替我推遲,歸期再聯繫。
他立馬清醒,趕緊開工。
俞知年在高鐵上已掌握大概情況,肖意馳命大,堪堪躲過致命的巨石流,只被碎石劃傷,傷口多,但不算嚴重。
當他到達鎮上醫院時,已是午後。一名護士在等著他,「我剛剛去查看過您說的那位肖先生,他已吃過午飯,服藥睡下。他的傷勢在這撥傷者中算輕的了,您還打算把他轉到市裡的醫院嗎?」
「……我看看情況再說。」
鎮上醫院條件有限,一個大病房裡都是傷者。俞知年請護士去看一下肖意馳睡著沒有。護士查看完畢,遠遠地朝他點頭。
如果肖意馳醒著,他斷不會進去的。
「上午有兩個年輕人來看望他,估計他們去吃飯了,如果您不想讓別人知道來過,爭取在十分鐘內出來吧。」護士輕聲對他說,說完去檢查其他傷者去了。
俞知年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肖意馳——穿著不合身的病號服,輸著液,這兒那兒都纏著白紗布,雖然傷勢不嚴重,但看看就滲人。
俞知年走近一點。當事人倒好,睡得可香了,呼吸綿長,就差打呼嚕。
他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頭。待他意識到自己的意圖時,抽回了手。
十分鐘,俞知年離開。
走出醫院,他撥打電話,請人幫忙把肖意馳轉到市裡的醫院去。
坐上回程的高鐵,俞知年著手處理工作聶桑寧給他發來一張新辦公室的照片:我們美術館的臨時辦公室就在你們律所附近的辦公大樓,方便溝通建館事宜。聽說你臨時有任務出差推遲了碰頭會,辛苦了,注意身體。
看罷信息,俞知年從工作中抽出思緒,轉臉車窗外。
紐約宴會過後,他了解到聶桑寧在美國的情況。
聶桑寧到美國後,與赫伯律師結婚。之後他讀了四年的藝術史專業,接著考取藝術管理碩士。畢業後,他在當地一家畫廊當策展人。不久,他與赫伯律師離婚。兩年後,他與一名華爾街銀行家結婚,轉職到厲蔚閣畫廊。三年前,他與銀行家離婚。
窗外樹影重重,飛速後退的剪影以五官為幕布不斷掠過,讓俞知年的臉變得斑駁。
X市醫院的獨立病房內。
「美麗大地」的志願者活動負責人在跟肖意馳解釋,「您因見義勇為而受傷,而且鎮上醫療條件有限,所以我們把您轉到市裡的醫院,希望您儘快康復。」
「哦。」肖意馳摸摸後腦勺,笑道,「我就說,醒來就被告知要轉院,整個人還糊裡糊塗的。」他看向負責人,「看來你們的工作落實很細緻啊,值得學習。」
負責人但笑不語。他轉移話題,拿出兩個被救小孩給肖意馳畫的畫,交給他。
肖意馳驚喜接過。孩子們眼裡的英雄是孫大聖,畫裡,肖意馳頭戴鳳翅紫金冠,手拿超大號金箍棒,身披大紅披風,是那種孩童一筆一划歪歪扭扭畫就的威風凜凜。
「真帥!」肖意馳笑得見牙不見眼。
「因為這次山體滑坡,您這一組的志願者活動只得提前結束。您好好休息,醫生說山與~息~督~迦。可以出院我們再來送您回本城。」
「好的,謝謝!」
第二天,只睡了四個小時的俞知年來到律所。
晚念美術分館的碰頭會安排在第一項日程中。
律所里的工作人員少說也是見過世面的,但男男女女看見聶桑寧,均停下腳步逗留那麼一會會兒。
聶桑寧禮貌地朝他們點頭微笑。
引路的南璟遇見地位高的律師,會介紹道,「這位是晚念美術分館的代表,聶桑寧先生。」聶桑寧溫和有禮地與對方握手,請對方多指教。
碰頭會持續一個多小時。會上雙方都展現了專業的態度與水平,接下來的日程很快敲定。
俞知年送走聶桑寧,南璟已走到他身旁,推推眼鏡,一本正經地開始八卦,「老大,這位聶先生著實魔性,我們所里已經一片春心蕩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