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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4:19:34 作者: 浮瑾
    「你的花都蔫成這樣了。」時箋悉心給它們澆水,撅嘴,「你是不是總忘記照顧它們呀。」

    陸譯年站在她背後,傾過身靠近她頰側,親昵道:「那你今後就留在這裡,它們就有人照顧了。」

    他的頭髮弄得耳朵有些癢,時箋躲開,沒忍住笑:「然後你就當甩手掌柜啦?」

    正值午後,兩人窩在沙發里一起看電視劇,時箋放鬆地倚在扶手上,度過了歡聲笑語的一下午。

    陸譯年公寓有廚房,他親自包辦了晚飯,美其名曰「嘗嘗我的廚藝」。

    還真不賴。

    時箋原以為他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類型,如今刮目相看,她也興致勃勃地說:「明天我給你做飯。」

    陸譯年笑:「好。」

    時箋沒有忘記這一趟過來是為了什麼。

    那一晚他們聊了很多,她把現如今能開口能啟齒的都說了——她住的那個老式居民樓破爛又窄小,她的父母都在外地務工,她在學校里受人排擠,她很早就寄養在姑媽家,但可惜姑媽姑父還有表哥都視她為異類,一度強烈阻撓她去北京,她差點就被困在那裡過完一輩子。

    至於剩下的——時箋想,剩下的,等以後再提。

    陸譯年聽後很震動。

    他沒有想到她會有這些經歷,連安慰的話都組織得笨拙,只能小心翼翼地擁抱她。

    時箋安靜地平復呼吸,過了會兒自己平和地笑起來:「沒事,也過去好多年了。」

    「嗯。」

    又安靜了一會兒,陸譯年低聲問:「那你的那個叔叔呢?他是做什麼的?你和你姑媽家不愉快,不能再去找他嗎?」

    時箋驀地咬住唇。

    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是遠房表叔。血緣關係比較遠了,他也不住在茂城,我不好意思再去麻煩他。」

    「哦。」陸譯年沒有再深問。

    晚上時箋在客房入睡。她伸手關檯燈的時候在柜子上摸到了一根彈性繩,拿過來在光下一看,原來是根綁頭髮的皮筋。

    這時陸譯年來找她,時箋還在怔愣,聽他發問:「那是什麼?」

    時箋說:「我在床頭柜上找到了一個發圈。」

    借著光陸譯年看清了這東西,先是迷茫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很快開口解釋:「之前我搬到這裡,我媽邀請世交家的朋友過來做客。這應該是她女兒落下的。」

    時箋問:「那怎麼會在臥室里?」

    「她暑假那時候在申市這邊有個比賽,我媽沒經過我同意,把這公寓借給她住了。那兩天我都睡在家裡。」

    他神色有些微的不自然,怕她因為這裡有別的女生住過而介意,但時箋只是點點頭:「哦。」

    陸譯年試探地看她臉色,觀察無異後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你都跑回家了,我為什麼要生氣。」時箋刻意抿著唇看他,但唇角泄露出一絲促狹。被陸譯年捕捉到,嘆笑著在床邊俯下身來:「看來我有一個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他玩笑著提起文藝部某個同級同學的名字:「唐子揚女朋友能為這種事跟他鬧脾氣一整天。」

    在申市的兩天過得很快,時箋周日晚上的飛機,陸譯年本來計劃要送她去機場,不料到下午母親卻一個電話打來,說臨時有個很重要的應酬需要他一同出席。

    女人在電話里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拒絕,陸譯年一時之間也拿不準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物,正糾結如何推拒的時候,時箋說:「沒事,我自己去就好了,你不用管我。」

    陸譯年:「可是——」

    「沒什麼可是,我多大人了。」時箋笑。

    飛機在十一點鐘,本來是想儘可能在這邊待久一點才買的晚班機。現在陸譯年出去和人吃飯,時箋在公寓內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步行去地鐵站。

    因為是高端小區,地鐵站並沒有那麼近,有幾公里遠,中間還要經過幾段老社區和巷子。昏昧的路燈撒下來,四周沒見什麼人。

    拖著箱子等待紅綠燈的時候,時箋忽然感覺對面樹叢有影子一閃而過。

    她察覺到不對勁,再待看仔細時,那裡已經沒人了。

    剛準備過馬路,後頸就傳來大力,將她連人帶箱子拽進了車裡。

    作者有話說:

    明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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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2017

    時箋能自如呼吸和視物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進了一處偏僻的筒子樓,睡在硬邦邦的床榻上。

    她枕下墊著的不知道是誰的衣服,散發出一股難言的酸臭味道,時箋趕緊坐起來,這一下就看到了面色陰沉居高臨下俯視她的男人。

    ——袁志誠。

    近三年沒見的姑父。

    地上有許多空了的酒瓶,時箋倏忽向後瑟縮,但背部很快就抵住了牆壁。破碎的粉面牆紙隨著這聲撞擊簌簌地落下來。

    「你就這麼一走了之,有想過我和你姑媽、你哥哥該怎麼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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