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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4:19:34 作者: 浮瑾
    時箋故意賣了個關子:【秘密。】

    馬上就是他的生日,她要給他寄送生日禮物。

    等了大概有半小時,那頭髮來地址信息:【最近不在國內,可以先寄到這裡,有人會代收。北京市朝陽區xxx大廈906A……】

    一長串信息中,「北京」兩個字格外顯眼,時箋心口躍動一瞬——他的常駐地點難道就在北京嗎?可從來未向她提起過。

    看上去像是CBD金融區,是他工作的地方?

    又或者,只是作為一個距離她比較近的中轉站?他總是來往於各地,也許在很多地方都有據點。

    時箋躊躇半晌,還是沒有細問:【收到!】

    他們都沒有向對方說謝謝,也沒人覺得奇怪,時箋問:【又在出差嗎?】

    他回答:【嗯,在歐洲。】

    時箋與他閒聊:【我還從沒坐過飛機呢。】

    出乎她意料,「海」回應說:【我也很少,都是坐火車。】

    誒?

    從歐洲,坐火車?那得要多少天吶!

    仿佛料想到她在想什麼,他說:【我的日常工作不需要太多伏案,更多是與人溝通,路途中就能進行。】

    時箋忍不住問:【為什麼不坐飛機呀?不是更快嗎?】

    這回聊天框沉寂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到他簡明扼要的回覆:【我不喜歡飛機的氣流顛簸。】

    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偏好。

    有人不喜歡坐遊輪,有人不喜歡坐火車,自然有人不喜歡坐飛機。

    在時箋看來,「海」身上有一種幻想詩氣質,如大海般神秘。他做什麼都是合情合理的。

    時箋:【噢。】

    有了他的地址,時箋開始認真準備起給他的禮物。

    她擔負不起太過昂貴的奢侈品,但在時箋看來,一份禮物是否貴重,取決於送禮人的心意。

    其實這個禮物到底應該送什麼,她糾結了好一陣子——時箋擅長鉤織毛線,原本想給他織條圍巾,但現在是夏天,不太應季,思來想去好久,最後決定織一條空調薄毯。

    時箋很喜歡手作的過程,在製造中好似把自己的心意也完全傾注進去,崔成靜近來交給她的任務都不算太難,時箋每天都可以抽空1-2小時來做這件禮物。

    她用不同深淺的暗藍色毛線勾出了圖案,是一潮潮浪花的形狀,溫柔而沉靜——這是他在她眼中的模樣。

    做好主體之後,時箋在長邊兩端都做了垂落的流蘇,柔軟而可愛。

    她將薄毯掛起來端詳,每一處細節都感到很滿意,於是連同生日賀卡一同寄送出去。

    他估計要一段時間才回來,不會那麼快就收到。時箋也沒有簡訊告知他——她想等驚喜保留到他親自拆禮物的時候。

    陸譯年已經畢業,八月就要在申市入職,到時候他們便是異地戀,雙方都不舍,陸譯年說這周末會來北京看她。

    時箋自然高興——她已經好久沒見過他了,平常總是信息或語音交流,溝通也不夠及時。

    本來約會的餐廳和後續的遊玩都已經安排好了,誰知實習這邊出了岔子。

    ——正是幼兒園虐童案,審核成片時發現時箋負責的空鏡中帶到了幼童的正臉,而事先並沒有取得家長的同意。現在臨時聯繫,對方嚴正拒絕上鏡。

    崔成靜知道之後發很大火:「沒有得到監護人同意,這種素材肯定得撤,這是常識性問題啊,你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本來按計劃成片馬上要發了,時箋默然。她本意只想拍孩子身上的傷,這是被家長允許的。但是不經意拍到正臉,當時也沒太注意,以為打上馬賽克就好。這是她的失誤,也是她缺乏職業倫理經驗,太過於想當然了。

    時箋連連道歉:「對不起崔老師,我還有一些備用素材,您看能不能拿上去填充。然後我馬上再去拜訪一下對方,補拍空鏡。」

    二次拜訪,受害者家長的心態又不一樣,他們擔心自己的舉報會暴露孩子,從而使孩子遭受更不公平的待遇。

    時箋買了禮物送上門,又陪著開解許久,才重新獲得補拍的資格。

    風波總算平息,但是不管怎麼說,她和陸譯年的約會算是徹底泡湯了。陸譯年在北京無所事事地呆了兩天,周日晚上去申市。

    臨走前他們匆匆吃了頓飯,時箋去機場送別。

    陸譯年抱了抱她,不知是因為來回奔波疲憊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總之情緒不太高漲:「箋箋,你要照顧好自己。」

    時箋舉起手臂回應了他:「你也是。工作加油。」

    陸譯年看著她,欲言又止,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他走到安檢口,回過頭遠遠地隔著人潮朝她揮手,少年的雙眸依舊明亮清澈,但時箋那一瞬間卻有種錯覺——他不會再回來了。

    第10章 2017

    大三秋季學期眨眼飛逝,很快是2017年。

    期間「海」給時箋發來信息,說他很喜歡她送的生日禮物,時箋驕傲地說:【是我自己做的哦!】

    他說:【很好看。我已經裱起來掛在了牆上。】

    這誇獎實在太過分,時箋反而不好意思了:【掛起來幹什麼!我想你用的啊。】

    他此時一定在笑:【開玩笑的,用著呢。】

    陸譯年的工作是軟體工程師,又是網際網路大廠,每天都特別忙。時箋已經很習慣兩人直到晚上才開始聊天,通常隔幾天打一通電話,褚芸和姚樂安打趣說受不了戀愛的酸臭味,時箋每次還要壓低聲音到走廊里去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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