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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4:24:41 作者: 叄生三三
……
季行舟離開之後,沈墨晝很快也離開了,自始至終眼神都不曾往水裡瞥過。
喬清冉落水幾乎是被扒光的,雖說是晚上,但庭院夜景通明,落水時她白花花的身體在場不少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被救上來時她一直在哭,一會質問為什麼阿晝沒有來,一會哭著咒罵季行舟,罵到最後也連顧含章也一塊詛咒了進去。
林文星自作主張讓人把喬清冉先送回去了,席間還有不少女生,之前喬清冉驕橫跋扈地看不起她們,現在她不在,女生們個個私下看她的笑話。
沈墨晝回到院子之後也沒說要怎麼處理這事,但看他懶洋洋坐在主桌看手機的模樣,邵邑就知道這事他不打算管了,喬家要咽不下這口氣,那是喬家和季家的事。
「阿晝,你到底怎麼想的,季行舟今天也太囂張了,你真這麼慣著他?今天的事傳出去咱們的臉可就都沒了。」
就水池目前這結果,不管在任何人眼裡,都是沈墨晝怕了季行舟。圈裡誰不知道喬清冉跟他的關係,沈墨晝出國五年,她就陪了五年,季行舟當著他的面扒了喬清冉的衣服還把她扔進水池,這換作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受不了,更不要說沈墨晝的。但他今天卻一反常態,不僅沒有替喬清冉討回公道,竟然三言兩語就被季行舟拿捏了。
沈墨晝收了手機,看了看席上的一桌遭人,「覺得丟臉就給老子滾。」
邵邑面露尷尬地笑了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阿晝,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生氣,我們也是被季行舟那狗比氣著了。」
林文星算得上少數了解沈墨晝的人,只有他看得出,沈墨晝不是怕季行舟,而是真的不在意喬清冉,他對自己不在意的東西從不會花費半點心思,冷血又絕情。
「您好,貴賓。」
這時,幾名漂亮的服務員小姐姐手拿托盤端著兩對紅色茅台走了進來,「這是333院子的貴賓給各位貴賓送的酒。」
邵邑看向沈墨晝,「季行舟那小子到底想幹嘛?剛耍完橫現在又來賠酒?」
沈墨晝輕輕蹙眉,「他說什麼?」
「333的貴客說,今天是他小登科之喜,邀君同樂。」
……
第208章 各懷心思
小登科?!
沈墨晝的腦子空白了幾秒。
邵邑也嚇了一跳,「這……什麼意思?季行舟結婚了?他跟誰?」
林文星,「想什麼了?季行舟結婚京都圈會一點動靜都沒有?搞錯了吧。阿晝……」
沈墨晝皺著眉,用手撐著額頭,記憶里那些零碎的片段不停在他腦海里閃現。
邵邑和林文星見他情緒突然不對,連手都在抖,對視了一眼神情緊張地蹲在他身側叫著他的名字。但沈墨晝現在什麼都聽不見,他的大腦像突然湧進了一道黑色的漩渦,夢裡碎片的記憶如同一柄柄很鈍的刀子,正在割鋸著他的大腦神經。
自從五年前被季行舟撞倒在地,他就留下了解釋不清的後遺症。
他經常在睡夢中夢見顧含章,具體的某些事他並不清楚,因為記憶實在是太模糊太零散了,起初他以為是他求而不得的後遺症,但漸漸地,他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他每從夢中驚醒一次,他對顧含章的愛戀就深刻一分,他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這怪異荒誕的夢,只覺得夢裡的那個自己充滿了毀天滅地的棄世感。
後來,那樣的感情越來越濃烈,常常折磨得他無法入睡。他試著去看過心理醫生,甚至接受過專業的心理輔導,他也吃過藥,但一切都無濟於事。
直到有天,他的夢終於有了串聯點,這他第一次出現有具體記憶點的夢。夢裡他帶她一起去沈園館吃飯,她因為一道菜,過敏到失去知覺,他醒來的時候嚇得渾身都在哆嗦,整個手腳都是冰涼的,顧不上夢境有多匪夷所思,一想到顧含章就在京都,一想到她有可能會去沈園館吃飯,他立馬問沈嚴要來了沈園館,下了一道禁用山胡椒的嚴令。
後來的一兩年裡,他再也沒有夢見類似這樣有場景的夢,雖然他的夢境裡只是碎鏡般的畫面,但日日夜夜的斷幀畫面,也足夠他拼湊一個完整的臆想。
她跟他回了京都,他們住在一間很大的房子裡,他視她如珍寶。
就在他沉醉在這樣的臆想中,他又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哭著求他放過楊璐,她一直在哭,他想上前抱她卻無法動彈,夢裡的情緒太過荒涼了,她哭泣的畫面變得斷斷續續,腦海一閃而過出現一隻白色的獨立浴缸,鋪天蓋地的絕望壓得他一直喘不過氣,後來,他在夢中驚醒,醒來時眼淚就落了下來。
他受不了這種失去,像被人剜了心。
自那次之後,他依舊會夢見她,夢裡大多是她在光德時的樣子,她梳著高高的馬尾,在操場上跟同學聊天,或是她撐著下巴靠著窗台發呆。這些是他這輩子的求而不得,不是夢境裡剜心的虐愛。
後來的一年,他的不再深夜失眠,所有人都以為是治療起到了效果,但只有他自己清楚,是那個夢境消失了。
周莊夢蝶,南柯一夢,現在他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夢境創造了他,還是他創造了夢境,但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顧含章是唯一能解他困惑的人,把她留在身邊在能止住夢裡毀天滅地的厭世感。
他知道她在意楊璐,沈家一直有人盯著楊璐,不會給她醒來的機會,但他隱隱有種預感,他和顧含章的決裂起因是楊璐,陌路也是楊璐,所以他安排了護工貼身看著楊璐,那個護工不是沈家的人,是他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