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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4:14:56 作者: 倪多喜
陸景策冷冷地看了程九一眼,隨後從褲兜里摸出手機,丟過去。
程九接住手機,直接把沈雁笙抓上了車。他速度極快,上車的瞬間,小弟一腳油門將車開出去,車子跑出幾百米遠,沈雁笙被從車裡扔出來。
陸景策開著車緊跟在後,沈雁笙被扔下車的那瞬間,他猛地一腳剎車下去,嘴裡克制不住地罵了句髒話:「操!」
他猛地一拉手剎,立刻下車。
沈雁笙被扔下車的時候是面部著地,額頭在地上撞出一個血窟窿,整個人暈了過去。
陸景策蹲下身,將沈雁笙扶起來,看到沈雁笙額頭不停往外涌血,人也陷入了昏迷,他不禁皺緊眉頭,將沈雁笙打橫抱起,上車就迅速往附近最近的醫院開。
沈雁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白色的房間裡,空氣中有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
護士正要給她吊水,見她醒了,笑著道:「你醒了。」
也許是摔到腦子的關係,沈雁笙只覺得頭暈,意識也有些不清醒,她有些茫然地看著護士,問:「這是哪裡?」
護士微笑道:「是瑪格醫院,小姐您摔到了頭,流了很多血,幸好送醫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候,陸景策打完電話從外面進來,看到沈雁笙醒了,他走過去,問她,「頭暈不暈,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沈雁笙望著陸景策,混沌的意識總算漸漸恢復,下意識喊了一聲,「陸景策。」
陸景策看她一眼,難得地笑了一下,說:「還認得人,看樣子沒摔腦震盪。」
護士給沈雁笙掛好水就先出去了,折騰一天,陸景策也有點疲倦,拉開病床邊的椅子坐下。
沈雁笙看著他,忍不住問:「那幾個人呢?」
陸景策懶洋洋地靠著椅背,淡淡道:「非法放貸,再加上綁架,夠他們把牢底坐穿。」
沈雁笙問:「抓起來了嗎?」
陸景策「嗯」一聲,看沈雁笙一眼,說:「你還有心思管這些?頭不疼了?」
沈雁笙誠實地點點頭,說:「疼。」
她垂著眼沉默,過了好一會兒,緩緩地說:「當時公司資金鍊斷裂,各大供應商都上門追債,我爸怕樓盤停工,變賣了很多私人資產還債,想著安撫他們繼續將項目進行下去。可資金缺口太大,我爸爸一個人回天乏術,走投無路的時候也在外面借了些高利貸。」
「後來資產清算,能還的債幾乎都還了,欠程九他們那筆高利貸實在還不上。我賣掉了我的大提琴,還掉了大部分本金,可是這些日子利滾利,已經滾成了天文數字……」
說到這裡,沈雁笙仿佛又重新經歷了這幾個月的絕望和痛苦,她說不下去,閉上眼睛,眼淚卻仍然從眼角流出來。
陸景策坐在旁邊看她,看她蒼白消瘦的臉頰,看她溢出眼角的眼淚。他心中有難以名狀的心疼,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淚水。
沈雁笙睜開眼睛,她望著陸景策的眼裡淚水洶湧,喉嚨里克制不住地哽咽,「陸景策,救救我爸爸好不好?只要你肯幫我救我爸爸,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陸景策深深看著她,低聲問:「你覺得我想要什麼?」
沈雁笙握住陸景策的手,祈求地看著他,「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只要你肯幫我救我爸爸,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第4章
成年人之間,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白。沈雁笙雖然遲鈍,但並不是傻子,跨年夜那晚,當陸景策說,要他幫忙可以,但她必須拿東西跟他交換的時候,她就明白了陸景策的意思。
當時之所以沒有答應,也許是因為還對傅時煜抱有期望。可當今天站在萬丈懸崖邊,恐懼滅頂而來的那一刻,她忽然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她在那一瞬間忽然想通,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真摯的愛情,所謂愛情,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當你落難,所有人都會離開你。包括你以為永遠不會離開你的男朋友,反而是躲得最快的人。
既然這個世上根本沒有真愛可言,那她跟誰不是跟。至少在她最恐懼絕望的時候,陸景策會來救她。
就算他將來有一天也會膩了她,但她只要不動心,就不會再受到傷害。
何況眼前只有陸景策願意幫她救她爸爸。
她握著陸景策的手不肯鬆開,望著陸景策的眼神真摯又誠懇,說:「陸景策,我會對你忠心。」
陸景策看著她,唇角漸漸勾起一絲略帶嘲諷的笑,他伸手溫柔地撫摸沈雁笙額頭上的傷,緩緩道:「沈雁笙,我這麼大費周章,要的可不是你的忠心。」
他語意不明,沈雁笙揣測著他的話,誠懇地望著他,說:「我什麼都聽你的。」
陸景策勾了勾唇,手指離開沈雁笙的額頭,後背靠進椅子裡,微低下頭閉目養神,有些疲倦地道:「睡了,折騰一天,乏得很。」
這天晚上,沈雁笙蜷縮在被子裡,面朝著窗外,失眠了一整夜。一直到天快亮時,她感覺到頭暈得厲害,才漸漸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陸景策早已經離開,守在床邊的是一名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見她醒了,笑著道:「沈小姐,您醒了,餓了嗎?我煲了湯,給您嘗嘗?」
沈雁笙有些疑惑地望著對方,「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