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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3:58:16 作者: 宇宙第一紅
耶律梟進去之後,花了兩文錢掛號,然後在外面等,等到輪到他看診的時候,他便起身進了看診的簾帳內。
藥娘館看診,都是在中間掛一道帘子做隔擋的,帘子是薄薄得一層薄紗,後面等待著的病人瞧不見帘子裡面的人,只能隱隱約約瞧見一個身影。
耶律梟撩開帘子進門,便瞧見沈落枝正在整理手裡的方子,頭都沒抬,聽見人來了,便道:「坐下,手腕擺上。」
耶律梟依言坐下,把手腕擺在了沈落枝面前。
沈落枝一邊問「哪裡不舒服」,一邊抬頭去診脈,結果一抬頭,便瞧見了耶律梟那張臉。
他留住在納木城內,衣著打扮也跟大奉人一同,穿著武夫勁袍,頭頂一玉冠,不知是不是成婚了的緣故,抬眸看人時,越發顯得眉眼惑人,他們分明的端端正正的坐在這兒問診的,但沈落枝一對上他那雙眼,便會想起昨夜這人的放縱來。
他看她的時候,總是一瞬不瞬的,晚間也這般貪婪的瞧著她,白日裡也這般貪婪的瞧著她,沈落枝一對上他的眼,看見他這個眼神,便覺得口乾舌燥。
「做什麼。」沈落枝與他對視了兩瞬,便壓低了聲音問道,一雙眼似嗔似怒的瞧著耶律梟。
耶律梟被她看的心口都發燙,面上倒是沒什麼情緒波動,只道:「回姑娘的話,某今日心口泛痛,不知是何緣故。」
沈落枝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推他的手臂:「快下去,我在給人看病呢。」
「他們的病是病,我的病就不是病了?」耶律梟挑眉道:「我也生病呢,救苦救難的女醫仙不給我看?」
沈落枝便掐他露在外面的手腕,道:「你有什麼病?」
耶律梟這身子,能打三頭牛,滿身火氣,蒸騰的人都受不了,他健康得很,能有什麼病?
「心口痛。」耶律梟道:「喘不上氣,許是害了相思病,要瞧一瞧我的娘子才會好。」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裡像是冒著水光似的,一直盯著沈落枝看,眼睛裡像是帶著鉤子,一下又一下的勾著沈落枝。
這個混蛋玩意兒,現在無師自通了各種臊人的話,以前在床笫間說就算了,現在都到了外面了,還要講這些!
沈落枝難得的有些羞惱,在書桌底下抬腿踢了耶律梟膝蓋一下,低聲道:「胡說八道什麼?快滾,否則今晚別想進屋了。」
耶律梟被她踢了一下,當即深吸一口氣,捂著胸口,緩緩地倒在桌上。
沈落枝氣得牙痒痒,便伸出兩隻纖細的手指,捏著耶律梟的耳朵擰,在耶律梟的耳邊道:「起來,我再有兩刻鐘便出去了。」
耶律梟這才算完。
他出去又等了一會兒,沈落枝便從藥娘館裡面出來了。
耶律梟在藥娘館門口的一顆樹下等她,沈落枝遠遠瞧見他,便走到他身邊,兩人一道慢悠悠的往前走。
微風拂過他們的衣角,吹起沈落枝的髮帶,青絲如瀑,美人如畫。
耶律梟瞧見了,便忍不住伸手去拉她的手。
若是在大奉京中,是不能如此的,京中男女縱然是私會,也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哪像是耶律梟,大街上便拉人。
但西疆本身就民風開放,男女若是牽手而過,並不會引來太多注意。
更別提這段時間,西疆又進了大批金蠻人和漠北人,彼此間衝突融合,金蠻人和漠北人的一些作風難免影響到大奉人,所以民風越發開放了。
金蠻便不必提了,那邊兒根本就沒什麼忌諱,女子嫁幾回都行,沒有那個「貞潔」的要求與束縛,所以一些金蠻女子來了大奉邊境之後,時常穿著很輕薄的衣裳出來,也願意與大奉男子交往——大奉男子比起來金蠻男兒,除了不能打以外,旁的都好上百倍不止。
金蠻是如此,漠北更誇張,據說,在漠北,還有女子嫁二郎的說法,用漠北人說,那叫「共.妻」,說是因為那邊兒的女子太少了,一個部落之間男多女少,為了維持住部落的繁衍,所以一個女子會跟很多男子在一起,不限人數,同時。
這是沈落枝從未聽過的方式,帶給她的衝擊不亞於他爹謀反。
也因為如此,沈落枝現在對耶律梟的容忍底線又下降了一點。
他們倆黏黏糊糊的回了耶律府,耶律梟去膳房提食盒,沈落枝回了廂房裡。
兩人酒足飯飽,窩在窗邊的矮榻上,誰下午都沒出去。
——
待到納木城的夏日來臨時,沈落枝莫名的變得懶洋洋的。
納木城的夏突然燥熱起來了,仿佛那春日只是一個短暫的過度,一眨眼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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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前些日子人們還得穿著厚厚的皮襖出行,結果一轉頭,大太陽便曬的人睜不開眼、不能抬頭看天了。
樹枝抽出了新枝丫,短短几天,原本干突突的樹枝便變成了枝繁葉茂的模樣,四處都是鳥叫蟲鳴,安靜了一個冬日的世間萬物仿佛都在此刻活過來了,人走在外面,不過片刻便一身薄汗。
這種日頭,沈落枝連藥娘館都懶得去了,只在廂房裡避暑,別說廂房裡,就連屋外面,都要擺上兩壇冰。
耶律梟也喜歡往廂房裡跑,他骨肉旺盛,比沈落枝怕熱多了,以往夏日只能硬熬,或者下河裡洗澡,現在瞧見有冰用,便日日賴在廂房裡,粘著沈落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