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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3:58:16 作者: 宇宙第一紅
而順德帝呢?手底下可養了一幫朝中大將啊!真要打起來,南康王是打不過順德帝的。
別人是刀不鋒利馬太瘦,他是連兵帶馬一個沒有,只有滿金庫的金子,如果要謀反,肯定死路一條,滿庫的金子還得被人搶走。
更何況,南康王現在就在京中,捏死南康王,跟捏死一匹馬沒什麼區別。
所以南康王和南康王妃商量過了之後,決定主動去跟順德帝請罪。
既然順德帝想下手擼他們,那他們便別等著順德帝掏刀了,不如自己給自己找點罪名來認。
比如,南康王挑了個原先犯下的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處——他原先在江南時,曾修建過水渠,但水渠修建的並不好,後來大水衝垮,誤傷過一些平民性命,這本是江南事,甚至都算不上政績污點,因這本也不是他的罪過,他只是好心,出錢替貧民修水渠而已,隨便壓一壓就過去了,但現在,被南康王單拎出來請罪了。
他請罪的內容也很值得考究,大概就是說,由這一件小事便能瞧出來,他這個南康王啊,當得也不怎麼樣,實在是有愧於江南子民的期待,他自請削藩,自降一等,想換個地方去當個瀟灑侯爺。
南康王這般請旨,順德帝一眼瞧見,心說正中下懷啊,還是你南康王聰明,會做人,知道怎麼保全自己,朕還沒舉刀呢,你先動手了,順德帝便推辭,大意就是說,你是南康王,和朕是親兄弟啊,朕怎麼能削你的爵位呢?這讓全天下的人瞧見了,不得說朕小心眼嗎?但你又實在是當不好這個南康王,那這樣吧,朕便只減少你的食邑數量,還保存你的南康王爵位,如何?
反正南康王只有一個獨女,爵位這事兒算是絕在了南康王這一代上,往後他也不會有侯爺,留一個光鮮面子就行。
於是,順德帝「咔嚓」一刀,將南康王的食邑砍了一半,上繳國庫。
王的食邑減少一半,基本便與侯差不多了,且南康王這態度擺的很明白,讓順德帝一直惦記多年的心事了了,南康王腦袋上的刀也被拿下去了,兩人算是賓主皆歡。
自此,順德帝終於鬆口了。
順德帝與南康王道:「朕許久沒瞧見灼華郡主了,待到灼華的接風宴辦了,你們在這小住兩個月,再回江南吧。」
這便是允他們回江南了。
南康王和南康王妃的心總算是回到了肚子裡,沈落枝也連帶著跟著鬆了一口氣。
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順德帝不是搞什麼天怒人怨殺夫奪妻的事,都不值得他們這幫做臣子的拿命來逆,朝堂爭端,就是你拉我扯,能不打就不打,真要打,就要一刀砍頭,千萬別留給人家活路。
但是這一套拿到皇上身上來說,可能性就很小了,砍臣子還行,但砍皇帝,那是要造反。
還不如退讓一步,換一個平安來。
南康王這一手叫以退為進,瞧著好似莫名其妙遭了罰,但實際上保住了自己的羽翼,算是斷尾求生——在大多數時候,皇權都是不講理的,不管你有沒有那個謀反的心,只要你木秀於林,那風必摧之。
只是這些暗潮洶湧,在旁人眼中都是瞧不見的,外人只能瞧見團花錦簇,卻看不見其下烈火烹油。
只有在那見不到的浪潮裡面掙扎過、拼命探出水面昂頭呼吸,抓住一根岸邊野草,艱難的爬上岸的人才知道,他們究竟經歷了什麼樣的危險。
——
時間一點點的過,很快,南康王府的人便在京中停了一個多月,已經近五月了。
順德帝終於在京中辦了宴,以為灼華郡主接風洗塵為由,宴請七品以上大臣——這是榮寵,也是順德帝給南康王的面子。
你南康王知情知趣,不讓朕難受,那朕肯定也給你恩賞,你的女兒那就是朕的親侄女,朕肯定給灼華郡主捧的高高的。
故而,是宮中辦宴。
宮中官多,若是算上七品,那就連一個小官都能去上了,可想而知那天會有多熱鬧。
沈落枝為這一場熱鬧的中心,自然也不能露怯,她在京中現在是熾手可熱的新人——南康王女,長於江南,本就以貌美聞名,好不容易來趟京城,自然有很多人想看她。
更別提,之前還有裴氏的流言。
京中傳的流言中,多是圍繞裴蘭燼移情別戀旁人,娶了邊關大將軍的女兒的事兒,倒是沒提沈落枝最後被金蠻人搶走、又自己回來的事情。
沈落枝將她自己和耶律梟的事情瞞的很緊,她後續將所有功勞都歸給了聽風,對外只傳是郡主府的侍衛們救了她。
這一番話,旁人信不信都不重要,反正他們沒親眼見過西疆的天,沒親耳聽過西疆的風,旁人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總的來說,這位突然出現在京城,並且小住下來的灼華郡主不僅自身奪目,身上纏的事兒也是極為吸睛,所以順德帝一給她辦宴,便有不少人都想見見這位郡主。
隻身奔向西疆,又隻身一人回來,到底是經歷了多少事兒呢?
而且,當日辦宴,七品小官都能去,更別提大臣們了,大臣還是可以帶親眷的,裴蘭燼與他那位妻子也一定會去吧?
那到時候若是碰上了,說不準多有意思呢!
所以,不管沈落枝對這宴會是什麼態度,旁人可都是積極得很,大半個京中貴秀圈都驚動了,興致勃勃的想來瞧一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