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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3:58:16 作者: 宇宙第一紅
    裴蘭燼便悄無聲息的向外走。

    他從熱鬧喧譁的前廳走出來,走到了只有幾個丫鬟穿行的走廊里,經過了那些喧鬧的投壺少年,轉進了安靜的南院裡。

    比起來隔壁熱鬧喧囂、燈火輝煌,酒水搖晃的前廳,南院只有清冷的月光和幾間敞著門的客房,客房門窗皆開,若有人入住,可以將門窗關上,後面再來的人便會知曉這間廂房裡面已經有客人居住了,免得發生兩個客人進入同一間客房的尷尬事。

    裴蘭燼挑了一間最末尾,最偏僻的客房走進去,他進入廂房後等了大概幾個瞬息,果然身後便悄無聲息的貼過來了一個身影,兩隻纖細,但虎口指腹都有薄繭的手指貼到了他的腰腹間,帶著點怒意,酸溜溜的在他身上一掐。

    裴蘭燼的魂兒都要被掐散了。

    他轉過身,將邢燕尋壓到了門上,順勢將門給關上了,他該去找門栓的,但是當那隻不安分的小獸入懷時,裴蘭燼將門栓給忘到腦後了。

    他低頭去吻邢燕尋的唇,卻被她躲開,廂房中的門關著,但窗戶卻是大開著的,清亮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在室內灑滿清輝,裴蘭燼看見那雙狐狸一般狡黠的眼眸擠出來一個諷刺的弧度來,紅唇一抿,滿是譏誚的問道:「裴大人這是在做什麼呢?自己的未婚妻還在前廳,你便迫不及待的要與我偷歡了嗎?」

    她的聲音是微微昂著的,帶著幾分挑釁,但是仔細聽來,又帶著幾分酸楚和委屈,裴蘭燼聽見這些,便覺得腰腹間的灼熱直頂上頭皮。

    是他對不起邢燕尋。

    他的燕尋那樣喜愛他,因為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一個將門貴女,卻要隱藏身份跟著他,他如此委屈她,當然要想辦法給她最好的。

    他給過沈落枝的,都該十倍的給她。

    她的話才說完,裴蘭燼已經將頭埋在了她的脖頸間,在她的耳垂旁廝磨,聲線嘶啞的說道:「燕尋,我明日便去辦,明日,所有人都會知道她不潔了,我不會委屈你的。」

    邢燕尋只覺得胸腔中的所有酸楚都被抹平了,她抱著他的手臂,一邊伸手,用手指去勾他的玉帶鉤,一邊挑著眉問道:「那在你心裡,是我重要,還是沈落枝重要?」

    昏暗的房間裡,裴蘭燼的唇色泛著晶瑩的艷色,他狹長的瑞鳳眼中滿是邢燕尋的眉眼,邢燕尋幾乎能夠透過他琥珀色的瞳孔,看見自己的臉。

    「你重要。」

    邢燕尋看到那男子喉結在白皙的皮肉上下一滾,便聽見了他的話。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答案,好似只要裴蘭燼這樣承認過,她就贏了沈落枝一頭似的。

    是沈落枝先來的又怎麼樣?

    沈落枝貴為郡主又怎麼樣?

    愛情裡面是不分先來後到,高低貴賤的,她早便說過了,裴蘭燼遲早會愛上她的。

    就像是現在,就算是沈落枝還在前廳又如何?裴蘭燼愛的是她!

    當聽到裴蘭燼的話時,邢燕尋迫不及待的回吻他的唇瓣,她沉浸在這種滿足里,像是一個真正的贏家一般。

    不,這還遠遠不夠。

    邢燕尋用力的拽下了裴蘭燼的腰帶。

    她要獨占裴蘭燼,她要將沈落枝趕出西疆去!

    等到明日,裴蘭燼散播流言之後,她便要找幾個人,去沈落枝的郡主府門前叫罵,把事情鬧得極大,讓沈落枝在西疆沒有立足之地,將她灰溜溜的趕回江南!

    到時候,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給裴蘭燼了。

    反正她也沒做錯什麼啊,沈落枝本來就失節了,失節了的女子,被世道所不容,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裴蘭燼想給沈落枝一個體面,想只踩沈落枝一腳,就把沈落枝拉起來,但她不想,她要把沈落枝踩進土裡去,一腳一腳,讓她再也抬不起頭、直不起腰,做不起那高貴的郡主。

    純潔無瑕的郡主,和失節之後的郡主,可不是一個價錢,也不該有一樣的待遇。

    這幾日裡,沈落枝被眾人追捧著,一直讓邢燕尋心中窩著一口火,她一直避開沈落枝,沒有去見她,就是不想看見沈落枝那副被人追捧著、洋洋得意的樣子,但現在,邢燕尋只要一想到沈落枝被眾人嘲諷、狼狽不堪的模樣,便覺得心口處出了好大的一口氣,格外的暢快。

    她將這種暢快都落到了肢體上,熱烈的糾纏住了裴蘭燼。

    月光之下,人影交疊,在不為人知的角落中,互相體味著這種背德的刺激。

    ——

    與此同時,前廳間。

    沈落枝依舊在與一群女眷飲酒,只是在飲酒間隙,抬眸掃了一眼一直站在柱旁、壁衣後的摘星。

    前幾日,摘星一直在裴郡守的府內伺候,現下沈落枝辦宴,才將摘星從裴蘭燼的府中調回來。

    今日不見,摘星比之前瘦了些,穿著郡主府的丫鬟裝時,那截腰身都空蕩蕩的,也不說話,一雙眼一直陰惻惻的亂轉,她站在暗處,那眼神惡鬼一樣盯著四周的人看,像是隨時要拉一個下地獄似的。

    她自打知道了裴蘭燼與旁的女子有染後,便一直是這麼一副模樣。

    沈落枝這口氣出不去,摘星晚上睡覺想起來都要扎小人。

    接受到了沈落枝的目光,摘星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

    她悄無聲息的從壁衣後走出來了,幽靈一般走到了席間。

    鄭意還趴在桌子上,他混混沌沌的,渾身發軟,沒什麼力氣,直到旁邊的丫鬟扶起他時,他才恢復了些許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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