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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3:58:16 作者: 宇宙第一紅
而爬榻的這一位比沈落枝還要僵硬,他的肌肉都緊繃成了一塊精鐵,聲線僵硬著道:「郡主...我生病了,病的要死,想來瞧瞧您。」
他顯然是偷跑來的,彎月不會讓他進門的。
他那低沉的聲音落下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他自己信沒信,反正沈落枝是輕笑了一聲。
這準是袁西出的招。
她周身繞著的那股頹唐之意終於散了,她一笑,便像是枯木上又生出了新的嫩芽一般,眼眸里都透著新生的興趣,像是又找到了讓她快樂的東西。
她的目光一點一點落在他的面具上,緩緩的點了點他的面具,問他:「為何總要戴著它呢?」
他的面具只能擋著臉,但沈落枝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瞬。
過了片刻,沈落枝才聽到她的小倌說:「我生來貌丑,怕驚嚇郡主。」
沈落枝便問:「若是我不介意呢?」
她的小倌又說:「郡主若想摘,我現在便摘。」
「不必了。」沈落枝掀開被子,慢慢的鑽進去,躺在他的身側,汲取他的溫暖,聲線輕輕與梅花香一起散開,她道:「你什麼時候願意摘,便自己摘,你不想摘,便戴一輩子,我不愛強迫他人的。」
那雙藏在面具後的綠眼睛輕輕一顫。
而沈落枝已經貼到了他身側,她和衣而眠,只抱著他一條胳膊,用微涼的臉蛋蹭著他,與他道:「陪我躺一會兒,齊律。」
「我好冷。」
——
次日,清晨,裴蘭燼一大早便從郡主府離開了。
而沈落枝一反常態的睡到了辰時左右,都未曾起身。
眼瞧著都要到巳時了,郡主竟然還不曾起身。
彎月越發擔憂了。
她們郡主向來不曾如此懶怠的。
正在她遲疑不定的時候,內間裡終於傳來了郡主的聲音。
「彎月,去取一套男子身量的衣裳來。」隔著一扇門,彎月聽見廂房裡面的郡主道。
彎月先是想了想這院子裡哪裡有男子身量的衣裳,先應了一聲「是」後,隨即如遭雷劈。
等會!什麼男子身量的衣裳!
誰家的男子進了她們郡主的房啊!
彎月的宅斗認知仿佛崩塌了。
第34章 反擊(一)
夜風沉醉
彎月也不是沒設想過來西疆之後的宅斗之路, 畢竟裴蘭燼也是大戶人家的出身,府中的丫鬟嬤嬤一應俱全,膳房裡有多少油水, 守門傳信的都有什麼規矩,這些事兒瞧著不起眼, 其實都重要著呢, 到時候她們郡主嫁過去之後,爭權奪勢敲打老人的事兒肯定有一回,她們姐妹四個都是其中翹楚,早都摩拳擦掌準備好了。
但她沒想到,她們郡主還沒嫁出去呢, 她在郡主府這院兒里還能摔這麼一大跟頭。
誰趁她不知道的時候爬上了郡主的榻啊!
郡主還未婚嫁呢, 這可怎麼辦?
後院裡一共就兩個妾室, 到底是那袁西,還是那齊律?
彎月想不通。
彎月很崩潰。
彎月渾渾噩噩的去取了一套男子衣物來,且還蔽退了下人, 想了想,又親手打了一盆熱水,一個人進了內間。
內間內緊閉門窗,屋內的地龍日夜不熄, 一打開門, 便有一種暖烘烘的氣息撲面而來, 在這冬日的清晨里, 極易使人心生懶怠, 想卷著柔軟的被子, 在被窩裡面抻長手腳伸懶腰, 然後轉個身再睡一個回籠覺。
廂房內陳設並不複雜, 只一床榻,一窗邊矮榻,一落地梳妝波斯鏡,一淨房而已。
而彎月進去時,郡主已起身、自己尋了衣裳穿好了,床榻的帷帳還放著,但那床帳是透亮的薄紗床帳,上面繡著雲紋,隱隱能從帷帳外面瞧見裡面躺了個人影。
真的有個人啊!
彎月眼前發暈了。
她手腳發麻的伺候著郡主洗漱,挽發後,郡主便起身離開了——郡主這幾日忙得厲害,在納木城中走街訪友,每日都有一套計劃,彎月只伺候主子,旁的什麼都不過問。
這是她們做奴婢的本分,不要揣測主子的動向,不可胡言亂語左右主子的想法,也不可探聽主子的事情。
主子沒有吩咐,他們就要像是瞎子一般,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但她今日,實在是忍不住了!
在沈落枝從臥房內走出來,提裙走向門外時,彎月忍不住低聲問:「郡主,房內的人,可要奴婢去伺候?」
「不必。」沈落枝的唇瓣微微勾起,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瞧著有幾分促狹之意:「你若去了,他便不知道該怎麼出來了。」
昨夜一整夜,齊律連動都沒動一下,沈落枝偶爾碰到他,他都會顫一下。
想到齊律那一副漲得脖子通紅、脖子上青筋畢露,但硬咬著牙挺著的樣子,沈落枝眼底笑意更深。
他讓沈落枝想起來幼時父親養過的一條大狗狗,只會笨拙的討好她,又格外聽話,叫他不准動,就算是拿肉乾放到他嘴邊,涎水流了一地,他也不會去吃。
高大健壯,也很好摸。
就是實在太容易害羞了些,不敢看她,不敢動作,那麼大個人,竟能穿上那羞人的肚兜,擺出來一副任君採擷的姿態來,也不知道袁西每日都在教他什麼。
聽見沈落枝這般調笑,彎月頓時眼前一黑。
哪兒來的大浪蹄子啊!把她們郡主勾的神魂顛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