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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3:58:16 作者: 宇宙第一紅
    她睡得並不好。

    這一夜,她沒有夢見耶律梟,而是夢見一處床榻間,夢見她的未婚夫和一個看不見臉的女人顛鸞倒鳳,將她活生生氣醒了。

    沈落枝現下倒是完全不想耶律梟了。

    她有了一個比耶律梟更恨的人。

    耶律梟給她的傷害,便只有那幾日,她都報復回去之後,便也都漸漸放下了,但裴蘭燼卻是她十三歲時便定下的未婚夫,是她朝朝暮暮愛了三年的人,裴蘭燼給她的可不止是傷痛,他背叛沈落枝、另與旁的女子苟且,卻偏偏還要裝作什麼都沒有去娶沈落枝,這讓沈落枝噁心的想殺.人。

    沈落枝想起了之前耶律梟將人吊起來拜鷹神的事兒了——她現在也想這麼對待裴蘭燼。

    胸口像是燒著一團火,可偏偏還要壓著。

    現在還不到跟裴蘭燼翻臉的時候,她要想想辦法,怎麼樣能查出那個女人是誰,又該怎麼樣報復裴蘭燼。

    今夜的沈落枝睡不著,同樣,還有一個人也睡不著。

    ——

    深夜裡,郡主府的房檐死角里。

    一個戴著面具的漠北打扮的男子便坐在房檐上,他已坐了一夜了,沒人發現他。

    沈落枝與裴蘭燼進院子時,他目漲欲裂。

    沈落枝留裴蘭燼休息時,他雙拳緊握。

    沈落枝半夜溜進裴蘭燼廂房裡時,他從腰間抽出了佩刀。

    直到沈落枝出來之後,他才收回了手。

    待到沈落枝回到廂房內睡下之後,那在房檐上蹲了半夜的不速之客終於從房檐上下來了,他一路踩檐走瓦,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西市一處吵雜熱鬧的青樓里,回到了一個狹窄的單間裡。

    四周都是各種不堪入耳的聲音,他卻充耳不聞,只坐著,一直坐到了天亮。

    薄薄的日光透過半開的窗戶落到內室間,高大的身影坐在木桌旁,坐了大概片刻後,對方緩緩摘下了面具。

    面具下的臉三分妖冶惑亂,七分冷冽殺意,他在內室里坐了片刻後,緩緩地咧唇一笑。

    「未、婚、夫。」

    此人,正是耶律梟。

    耶律梟藏匿於此,本是打算等著沈落枝成婚那日,集結眾人搶上去的,但他沒忍住,還是偷偷去看了一次沈落枝。

    他沒瞧見沈落枝的時候還能忍,但是瞧見了,便忍不了了,一路跟著沈落枝找到了郡主府,在檐上盯了半夜。

    耶律梟沒白去,他今日,終於瞧見了那位裴郡守。

    這位裴郡守生的當真是一副好相貌啊,與他掛在牆上日日敬香的沈家阿兄一模一樣。

    他見到了那位裴郡守之後才知道,沈落枝隨身帶著的那幅畫,根本不是什麼死去的阿兄,而是沈落枝的情郎。

    耶律梟想起了之前,他日日給沈落枝的未婚夫上香的樣子,便覺得胸口一陣發堵。

    他又想起了今日,沈落枝提到裴蘭燼時,臉上的笑容。

    沈落枝,裴蘭燼。

    灼華,好灼華,騙得他好苦。

    她對他,要他守禮,卻讓男子留宿在她的府中,他不允許他碰她一下,卻自己深夜鑽進了別人的廂房。

    他們會在廂房中做什麼?

    他們會親吻嗎?沈落枝也會給他用手,用口嗎?

    耶律梟一想到沈落枝,便想到那一日,沈落枝燒了整個金烏城時,絕情狠辣的模樣。

    說來他也是賤,沈落枝若是那般對他,他越是忘不了,這幾日裡,他每天晚上都因為沈落枝而難受到龍尾發痛。

    就算是沈落枝想刺死他,他也想舔遍羊羔的全身。

    耶律梟又想到那人被撕爛了衣服,被他摁在地上的模樣。

    白的玉,粉的花——

    耶律梟恨得要死,用力砸了一拳桌面。

    不讓他碰一下,舔都不行,卻肯給別的男人碰!

    他猛地從胸口處拿出了一方手帕,蓋在臉上,惡狠狠地揉了兩把,深深地嗅了一口氣。

    灼華,他的大奉郡主。

    這些恥辱他都記下了,他遲早要讓她知道背叛他的下場。

    ——

    次日,清晨。

    沈落枝自床榻間醒來。

    她今日有事要做——拜訪拜訪這兒的夫人、姑娘,四處走動走動。

    之前她來了西疆,因著是初來乍到,又沒緩過神來,所以沒四處走,但現下,她不能再等了。

    她需要足夠多的朋友和足夠多的消息,用以壯大她自己,搶在她成親之前,免得到時候出了事,她一個人孤立無援。

    至於具體出什麼事...她還沒想好,但是一定會出事的,她清楚她自己的性子,這婚成不了了。

    她這個人,生平什麼都吃,就是不愛吃虧。

    她一向是個識大體、懂局勢的姑娘,她會難過會痛苦,但她永遠知道當下應該做什麼,應當怎麼做。

    切掉了胸口處的膿疤,雖然空落落的,但是還不至於讓她悲拗到難以行動。

    所以她利索的爬了起來,喚人來給她上妝。

    今日伺候她的是彎月,彎月一邊伺候她,一邊與她道:「裴郡守今日一早便走了,說是田中尚有事,奴婢瞧著,裴郡守當真是個好郎君,還有摘星,跟去了裴郡守府里了。」

    摘星一大早便帶著幾個剛收來的小丫鬟去郡守府了,估摸著是揣了一肚子的壞水兒去的,不查出什麼來,怕是不會回來——她這些丫鬟裡面,唯獨摘星與她性子最像,估摸著,摘星現在已經在郡守府里視察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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