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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3:58:16 作者: 宇宙第一紅
但耶律梟手臂一轉,輕而易舉的躲過了沈落枝的動作。
他擰眉看著畫像,一種無形的危機感如利箭般刺入他的胸膛。
畫像中,眉目清雋的男子獨坐幽篁里,彈琴煮茶,肩背筆挺,如松竹一般挺立靜雅,這幅畫紙落雲煙,畫中男子滿目文氣幾乎要直衝到他眉眼間,耶律梟狼眸一壓,聲線驟然冷冽:「此人是誰?」
一個大奉男子的畫像,被他的女人珍藏,若非是他恰好碰到,他根本就不會知道!
沈落枝緊抿著唇瓣,清冷的月牙眼裡閃過明晃晃的防備,她伸手去搶,自然搶不到,只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的望著耶律梟。
她未曾說話,可眼底里對那幅畫的維護卻幾乎要溢出來。
「還給我。」她脫口而出。
耶律梟定定的盯著她瞧了片刻,突然勾起了唇瓣。
他唇厚有珠,唇瓣是暗粉色的,笑起來時下頜微揚起,露出森白的犬牙,幽綠的眼眸在沈落枝纖細的腰肢上掃過,像是在掂量這大奉郡主的骨頭有多少斤,
他沒有說話,但沈落枝在那一刻察覺到了他身上的殺機。
因為畫像上的人。
就在沈落枝意識到這件事的下一瞬間,耶律梟鬆手了,他手中的畫軸與信封都滾了一地,沈落枝本能的想蹲下身去撿,但同時,她聽見了耶律梟轉頭向一旁的西蠻戰士說了一句西蠻語。
西蠻語發音低沉渾厚,語調抑揚頓挫,單一聽起來像是音律奇怪的歌曲一般,但下一瞬,兩個西蠻戰士便抓起了沈落枝的兩個侍衛。
沈落枝一共十三個人質,被放走了五個,還剩下八個,五男三女,兩位西蠻戰士抓起兩個侍衛,將他們倒吊起來,看起來是要殺了他們。
沈落枝慌亂,她克制住彎腰撿起地上畫卷的衝動,而是抬眸看向耶律梟,伸手去抓耶律梟的手臂,粉嫩的唇瓣勉力彎起一個笑容,只是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耶律梟,你,你讓他們做什麼?」
耶律梟抬手,寬大的手掌攥著她的下半張臉一擰,她的頭便被固定到了一個角度,正好看到那兩個侍衛被吊起來。
「我們金蠻人有一種神跡,叫做[拜鷹神]。」
「將敵人的衣裳扒下,砍掉四肢,任由他們被吊起,他們的血肉會被鷹啄食。」
「此舉,名為[拜鷹神]。」
隨著耶律梟的聲音落下,兩個侍衛也被扒掉了身上的盔甲。
沈落枝被他掐著臉,急迫的想要說話,但下半張臉卻被捂的死死的,她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而這時候,耶律梟才問:「告訴孤,他是不是你的情郎?」
沈落枝眼眸急轉。
她感受到了耶律梟身上那種濃郁的幾乎要溢出來的占有欲,像是隨時都能侵入她的身體,把她撕碎成兩半。
滔天的怒火要將耶律梟的筋脈都燒斷——他看上的羔羊,怎麼能容忍其他人染指?
她的美味滋味,顫抖的花瓣,是否也被別人品嘗過?比他更早,在他沒看見的地方,她與其他人做過什麼?
耶律梟的深綠的眼眸越發幽暗,沈落枝看不見他的臉,但她能夠聽到他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更兇猛,像是飢餓的困獸在咆哮。
沈落枝敏銳的意識到,她不能說這是未婚夫,她現在不能激怒耶律梟。
「他碰沒碰過你,嗯?」在沈落枝思索的時候,耶律梟平靜的聲音又從她的耳側傳來。
他的語調聽起來平穩到毫無波瀾,難辨喜怒,但沈落枝就是知道,她若是說一聲「是」,耶律梟能打到納木城去把裴蘭燼砍成兩半。
「不是,他不是我的情郎。」她的唇瓣在耶律梟的手掌心裡微微顫動,她道:「那是我哥哥。」
耶律梟捏著她臉頰的手鬆了些,沈落枝繼續道:「我哥哥病弱,早些年便去世了,那畫是我唯一留下的念想,那畫沒了,我就記不起來我哥哥長什麼樣了,耶律梟,我沒有情郎,你把我的侍衛們放下來好不好?他們也有家人的。」
耶律梟沉默了兩個瞬息,放開了她的臉,並親自俯下身,將那些畫和書信一起撿起來,並且向那頭正在脫衣服、準備宰人的西蠻士兵說了一句西蠻語。
那些西蠻士兵就將人又拖回去,從頭至尾訓練有素,一點多餘的聲音都沒發出來。
沈落枝垂下眼睫,捏了捏因為過度緊張而冰冷的手指。
耶律梟雖然專橫.獨.裁,但自有一套規則,並非是出爾反爾的人,只要順從他的規則,便能活得很好。
她短暫的混過了這一關。
畫卷被撿起來、展開的時候,耶律梟指著畫上的「裴蘭燼」三個字,問:「這是你哥哥的名字嗎?」
沈落枝瞟了他一眼,心想,真好,狗東西不識字。
「對。」沈落枝說:「我哥哥的名字,沈居正。」
居正是裴蘭燼的字。
「沈?」耶律梟道:「那灼華是什麼?」
沈落枝道:「那是我的封號,我本名沈落枝。」
「沈落枝,怎麼寫?」高大的西蠻瘋子問道。
他似乎對沈落枝的一切都抱有強烈的好奇心。
沈落枝撿起一截樹枝,在地上寫下了她的名字。
耶律梟又問:「那我的名字呢?」
沈落枝對他甜甜一笑,在沙地上寫下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