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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3:53:10 作者: 朕的甜甜圈
    東西不輕,但也沒想像中那麼重。

    想到餘額帳戶,她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走幾百米,去附近的地鐵站。

    今晚天氣還不錯,沒那麼悶熱,星點也清晰,頭頂的輕軌隆隆而過。

    幾步外就有個長椅,江聿梁正想去坐會兒,有個路人一直看手機,沒看路,給她撞的一個趔趄。

    手上的紙箱掉了,她專門做的箱蓋也掉了,東西散落了一地。

    好在大部分是成堆資料,方便撿。

    對方是個看著有些木訥的年輕人,長得還挺清秀,就是反應慢一點,但看她蹲下,也立馬蹲下來幫忙。

    「不……不好意思。」

    江聿梁忙著撿一地的資料,隨意搖了搖頭:「沒事。」

    她動作很快,邊撿邊辨認著,神情嚴肅。

    ——其中有份蠻重要的,還沒看到。

    江聿梁搜尋了一圈,很快找到了目標。

    一份裝訂好的資料,半攤開在地上,被其他幾份壓著。

    下一秒,對方剛好撿到,順手還給了她。

    這年輕人指腹壓到的地方,剛好是這一頁的標題。

    【宗氏六月期出過的新聞匯總:】

    江聿梁順手接過,合上,扔進了箱子。

    東西很快撿完了。

    「沒……磕著,碰著吧?」

    江聿梁起來時,被對方關切地扶了一把。

    她笑了笑:「啊,沒事。」

    江聿梁輕抽出手臂,抱歉道:「我得給朋友打個電話,他應該快到了。」

    她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江聿梁神色如常,對方也沒走,狹長的眼睛靜然看著她。

    兩人對上視線,江聿梁還附送了個很深的微笑。

    ……順便把紙箱往後踢了踢,不動聲色地站遠了些。

    可惜周圍太安靜,幾乎沒什麼人。

    她甚至覺得通話聲都會被清楚聽到。

    嘟——

    到第三聲時,對面接起了。

    江聿梁無聲鬆了口氣,音色很亮,半抱怨半拖長音:「陳哥,我在南興路底下這,你是不是走錯了,什麼時候到啊?」

    「啊?十五分鐘?快點吧,幫我帶份餐過來,我快餓死了。」

    「你坐車跟我打什麼電話啊,嘖……行吧。我聽著。」

    江聿梁拖著行李箱,坐到了長椅上,歪著頭認真聽起了電話。

    余光中,她感覺到對方轉身走開了。

    江聿梁抬眸,目光沉沉地望著對方背影。

    等回過神時,電話那頭已經掛了。

    她看了眼49秒的通話記錄,做了個無聲的鬼臉,嘁了聲。

    陳牧洲,從接電話那秒開始,從頭到尾什麼話都沒說,真是沒有半點好奇心啊。

    她沒敢在長椅上坐太久,但附近車實在太難打了,發現也只有地鐵這一個選項。

    江聿梁做了會兒心理建設,把膠帶找出來,將箱子綁得極緊,因為沒有剪刀,只能咬斷了膠帶。

    所有家當總共也沒多少,全丟了都行,但這個箱子可不能丟。

    所有江茗的相關資料都在裡面。

    她拍了拍箱子,正準備起身,忽然感覺背後有一股細微的風流,對方出現時幾乎沒有聲音。

    來人將她手臂箍緊,從長椅上一把給她……

    呃,拎了起來。

    江聿梁瞳孔地震。

    體重再降,她也是個一七三五十公斤的成年人,怎麼就受到如此奇恥大辱。

    是陳牧洲。

    「哎不是你——」

    江聿梁剛想說話,被人抓住肩頭,調了個圈,三百六十度,好像她就是個手辦。

    他不發一言,但臉色很少沉得這樣明顯,透著股森然的冷意。

    江聿梁乾脆閉嘴了,等他鬆手,才整理了下運動服外套,頗為無語:「結束了?」

    陳牧洲視線從她身邊的行李掃過:「怎麼回事?」

    江聿梁眼神落在他敞開的襯衫領口,目光微動。

    陳牧洲的骨架好看,這個她一直知道。但沒有注意過他的鎖骨尖,陰影交疊之處,仿若一道風留駐,直飛入肩頭。

    好像她用力一點,就能折斷似的。

    這個想法忽然把她逗笑了。

    強悍如陳牧洲,身上也有脆弱易碎的細節,提醒了她。

    啊。大家都是凡人。

    江聿梁輕描淡寫,一語帶過:「沒有,我搬家來著,遇到點小麻煩。」

    她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

    江聿梁本來就在查宗奕。

    宗家進入她視線後,江聿梁就開始了。明面上能搜集到的所有資料,跟江茗有過的所有交集。

    該說是太敏感嗎,她從路人身上聞到了熟悉味道——

    是宴會時被宗奕請到房間時,她聞到過的濃重男士香味。

    因為過于敏感的神經突然一跳,江聿梁心念一動。

    難道是宗奕的人嗎?

    這附近人煙稀少,時間又晚了,江聿梁打出那個電話,並不是因為陳牧洲最靠譜,而是因為……

    他威懾力最強。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那對方肯定知道姓陳的人是誰。

    「你大晚上發什麼瘋。」

    陳牧洲臉色寒意極重。

    江聿梁沒說話。

    陳牧洲生氣了,長著眼睛都能看出來。

    他這個人情緒不太外顯,一旦有明顯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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