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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3:53:10 作者: 朕的甜甜圈
    而承受損失的,也只有江聿梁一人。

    這麼多年來,那人跟陳牧洲交手,極少討到上風,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但要對江聿梁這樣的普通人實施點報復,比捏死只螞蟻還簡單。

    林柏前段時間思來想去,還是受不了良心的折磨,跟陳牧洲貌似不經意地提了這事。

    不插手可以,但也可以提醒一下吧?

    危險來臨時,無論能不能抵抗,有準備總比沒有好。

    林柏記得,他老闆壓根沒搭腔。

    結果今天趕巧撞上了,陳牧洲又忽然間良心發現了。

    林特助很感動。

    就算現在老闆不想回答也無所謂了。

    林柏正準備努力工作,查看今天日程,看是哪位貴客會遲到,就見陳牧洲悠悠然喝完茶,起身朝門口走去。

    出了[漓月]的門,能清楚聽見隔壁門沒關好透出的高調男聲。

    「……江江你有護照沒?我跟你說那個地方潛水真絕了,等你放假,我可以帶你……」

    陳牧洲本來都走出兩步了,被吵到停下,抬頭瞥了眼[漓境]的門牌。

    「還挺忙。」

    林柏聽見老闆冷言冷語,視線跟過去,透過沒關嚴的門縫,能清楚看見裡面格局。

    只有一男一女。

    男的一看就很年輕……嗯,充滿活力和幹勁,眼珠子都快落到江小姐身上了。

    一些求偶表現。

    他貼心地獻上嚴密分析:「沒有,江小姐應該本來就要赴這個約,估計是相親吧。遇到您才是湊巧。」

    ……

    林柏抬眼,被陳牧洲看得脊背陣陣寒意,輕咳了聲,轉移了話題。

    「我們走吧,大堂那邊的客人也老往這邊看——」

    林柏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什麼。

    不對。

    那幫二代公子的視線方向,是落在[漓境]的。

    「給鄭與電話。」

    陳牧洲鬆了松袖扣,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扔下很輕一句:「現在到關店,清人。」

    上江閣老闆是鄭與,跟陳牧洲是認識超過七年的稀有物種。

    接到陳牧洲包場這消息,人正在異國海灘趴著,聽完立馬回了電,稀罕地嘿了聲:「林助,聽說昨天你老闆看上我這地盤兒了?錢投了人不來,你說我上哪找這麼豪氣的冤大頭去。」

    聽到林柏說話他都頭大,很快打斷:

    「行了,你別打官腔了,讓陳牧洲接個電話。我有事跟他說。」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邊才傳來冷淡聲音:「說。」

    鄭與笑眯眯的:「陳牧洲,你有點人味兒行嗎?我可是來給你報告好消息的,不是你昨天去上江閣,我差點忘了。」

    陳牧洲沒說話,直接要掛。

    鄭與趕緊摘掉墨鏡翻身起來:「哎哎別——」

    他正色道:「你心心念念那大小姐有消息了,不想聽聽?」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自罰紅包!

    第8章 Ch.7

    鄭家發家很早,在新城已經紮根幾十年了。到了鄭與這,結實富到了第三代,但鄭家老爺子傳下來的規矩,就是少搞投機取巧的事,專注實業,雖然錯過一些風潮,但是走得很穩,鄭與是鄭家老三,從小吃喝玩樂樣樣擅長,正事一概不通,看著也不著調,但皮囊生得不錯,一雙眼天生瀲灩,頂著鄭家么子的名號,順風順水地晃蕩了二十來年。

    第一次吃虧,就是在陳牧洲這。

    在這之前,他只是聽長輩提起過陳家,雖然同樣是實業起家,但旗下產業早就涉及並橫跨到金融、通信和信息技術了,幾年前新城出了榜單,陳家旗下的主體部分R.C華際市值驚人。

    而那時R.C一把手正好易主,變成陳詠存,陳牧洲的生父。

    陳牧洲也是那時候,才闖入圈內人視線。

    鄭與跟陳牧洲就差一歲,他媽還是因為陳牧洲,逼著他去多讀了個碩士。

    鍍的那層金箔沒用,但在異國那兩年,鄭與正好認識了罪魁禍首。

    陳牧洲那時也才22,出國是為了解決一筆壞帳。

    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鄭與雖然懶,但不傻。偶然間見識了這人手段,極少見的狠角色。

    他的原則是,打不過就加入。

    當時陳家暗流涌動,有那麼些人,希望陳牧洲永遠待在那兒別回來了。

    鄭與是那時幫了他。

    而認識的第三年,鄭小少爺才發現,陳牧洲雖然對美色沒有任何興趣,但是他心裡好像有人。

    他自己越來越忙,卻讓鄭與幫他收集一些藝術作品。

    拍賣會陳牧洲自己很少去,而鄭與的主頁就是遊手好閒,正好幫他做中間人,最後發現陳牧洲一年貢獻上千萬是有的。

    而他挑中的作品,百分之九十是畫。畫基本都是意識流。

    色彩繚亂,大量線條交錯。

    後來真熟起來,鄭與才發現那代表什麼。

    ——一場雨。

    陳牧洲就像在拼圖,用這些作品,一點一點拼出某一天的場景。

    而記憶是會騙人的。

    尤其當人過於專注時,周邊的場景就會變得模糊不清。時過境遷,想要回憶復刻出來,只會覺得,好像這樣是真相。好像那樣也是。

    陳牧洲唯一能確定的,是那場暴雨。

    還有灰暗中,一抹顏色輕淡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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