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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3:53:10 作者: 朕的甜甜圈
    [現代情感] 《路過巴納德》作者:朕的甜甜圈【完結】

    文案

    除了陳牧洲自己,沒有人記得,他落魄狼狽的那一年,被人踩在污泥里。

    在那場夏夜洶湧的大雨里,為了養父長跪不起,人人路過這尊冰冷雕像,只有一人駐足。

    後來他才知道,並不是他有多獨特。哪怕是條狗,江聿梁也會伸手撈一把。

    他在等,等一個時機。

    等船停泊,雲過渡口。

    -爬到頂,只是為了視野好點,方便找你。

    早知道你不在,我就不來了-

    *

    江聿(欲)梁X陳牧洲

    被迫奮起美貌鹹魚X清冷陰狠睚眥必報

    *

    【巴納德環:位於獵戶座的一個發射星雲,幾乎覆蓋整個獵戶座。亮度極低,無法以肉眼看見,透過長時間曝光攝影能清楚觀測。】

    內容標籤:都市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江聿梁,陳牧洲┃配角:┃其它:

    一句話簡介:你洞察絕處逢生的真諦

    立意:行於天地間,尋找自由與愛。

    第1章 楔子

    記憶里很少有春季下那麼猛的雨。

    她算了算,從盤山路繞到七河路,時速四十公里,轉一圈要十七分鐘。

    司機劉叔沒講話,一圈又一圈,轉了近八圈。

    今天天氣預報不準,傍晚開始下雨,雨勢兇猛,把觸目所及的一切,都澆濕澆透。

    雨是靈物,水汽轉化而來。人拿杯子接住,便是晃蕩液態,普通無趣。從天上落下覆蓋,就是造境。

    朦朧,洶湧。

    南國的春夏之交,一旦下了雨、入了夜,依然涼意滲人。

    帕拉梅拉暖氣開的足,后座的人百無聊賴,指尖在起霧的窗上划過。

    沒寫字,只是在窗上畫雨。

    她半躺下來,眯著眼看。

    窗上靜止的雨,和外面的暴雨傾盆逐漸重合。

    這裡是壹喬。

    父母參加家宴,她昏昏欲睡,逃之夭夭。

    類似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司機劉叔都知道,她也不要去哪,只要兜圈就好。

    壹喬富人區選址很妙,依山傍海,隱蔽性強,如果今天天氣好,這條山路風景會很靚。

    可惜了。

    當然,也就一丁點。

    對她來說,換個地方昏昏欲睡而已。差別不大。

    但今天很難得,她沒睡過去,視線一直落在窗外。

    第八圈快結束時,司機聽見她說。

    「劉叔,麻煩你,停一會兒。我有點暈。」

    司機劉叔已經待了七年,知道她是什麼性格的人,有十分說三分,已經了不得了。

    趕忙停下來,擔心地回過頭:「是不是速度快了?要清涼油嗎?要不——」

    「別擔心,不用。」

    她完全放鬆地倚著窗,看向街對面。

    目光仔細,好像能透過雨霧探究出花似的。

    街對面,只是壹喬盡頭的一戶人家而已。

    不過,明顯比其它別墅占地稍微大點。

    本來想問劉叔,但現在已經看清楚了。

    之前也不是幻覺。

    這家門口跪了個人。

    雨是靈的。

    她媽一早說過。

    負責洗淨也負責攪渾,負責摧毀也負責重建。

    在雨里,世界被雨幕一遍遍沖刷。虛實交雜,魔幻現實被揉在一起。

    她剝了顆硬水果糖,墊在舌尖底下,幫助思考。

    八圈多一點,一百三十八分鐘。

    或者說,至少一百三十八分鐘,那人影就沒動過。

    如果她視力和記憶沒出錯,連位置都沒挪過半分。

    第一次經過時,她投去一瞥,是因為整個畫面太對稱了。

    人雖然跪在門外,但剛剛好對著鐵門那道中軸線。

    中軸線是一道極細銀刃,自上而下,將他一分為二。

    她動了念頭,想走近看看。

    一時興起、跟感覺走,她從小到大都很習慣。

    這麼多年,也沒捅出過多大的簍子,頂多挨頓揍的事。

    ——砰。

    司機劉叔反應過來,驚覺回頭時,后座已經空了。

    *

    很多時候,人不是靠邏輯儲存記憶。

    是靠變化。

    一開始,是趨於麻木的。

    聽覺,觸覺,痛覺,都在雨里一退再退。

    人類都有自保機制,屏障出現,反應就變慢。

    雨下落的速度,閃電使天亮如白晝,樹葉叫風颳的簌簌作響。

    一切需要感官參與的,於他而言,都是被屏蔽的信息。

    他在等這道平靜的鐵門,傳來新的震動。

    等的同時,他也知道,等不來的。

    當一個人沒有路時,最怕一片虛空。

    前面是銅牆鐵壁最好,先撞到頭破血流再說。

    讓血有出口,也算一條路。

    水在他膝下,已經涌匯成小溪狀,盪一個來回,越積越多。

    緊接著,雨聲起了變化。

    雨點砸在傘面的聲輕脆。

    叮噹作響,像珍珠。

    或許春天本就跟珍珠很像,輕盈、偏淺,容易散落一地,那時最美。

    也散落在來人裙邊。

    在灰與灰的交鋒中,這一抹亮色太過扎眼,讓人想記不住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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