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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3:25:51 作者: 朕的甜甜圈
    ☆、Ch.11

    燈光昏暗朦朧,男人沒有想像中的羸弱,他的寬肩與勁瘦腰身在光影下暗然蓄力,牛仔褲勾掛在窄胯上,但吸引虞安目光的是那分不清哪是哪的可怖傷疤,它們彼此連結,呈現出不同的形態,有的暗紅色傷口已經結痂,從肋骨到腰背的一道深重刀傷卻沒有癒合,歪歪曲曲的縫合線上有隱約迸裂的痕跡,血珠凝在傷口上,奚清楷手指隨便點一點,聲線沒什麼起伏:「我要賺醫藥費,現在我是賒帳的。」

    虞安啞然,她完全轉過來對著他,道:「你醫藥費欠了多少?那醫院能賒帳?」

    她其實想問,你到底怎麼傷的。可估計他也不會記得,即使記得,這個問題也太傷口撒鹽了些。

    奚清楷把衣服重新套上:「四十五萬,呂警官幫忙先墊的。」

    虞安:「呂明?」

    她震驚的神色被奚清楷盡收眼中,他垂眸,意義不明的輕笑了聲:「對。要還。」

    奚清楷已經走到了門口,他背脊抵著門框又再度看向她:「虞安。」

    平時身邊的人大都把她名字連起來叫,圓子圓圓大圓。

    家裡人是叫稱呼,點頭之交的供貨商、老闆多叫她小虞。

    爸媽叫哎,偶爾是安安。需要她的時候是安安。

    虞安,這兩個字從他嘴裡出來,仿佛帶著隱秘的魔力,不由分說將她定在原地。

    明明奚清楷的聲音極度的平靜。

    「我醒來後見的第一個人是你。我不知道我以前有些什麼,也不知道以後能剩下什麼。只要待在你身邊,我就像在一座橋上,至少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虞安看他半晌,把手插在衣兜里便悶頭往外走。

    「你周末回去早一些,鄭禧喜歡在你房裡待。」

    奚清楷跟在她身後,經過單根衣架時拿下自己大衣,唇角弧度微妙一彎:「待就待吧,她不拿房間當廁所就行。」

    虞安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正撞上奚清楷不知道哪裡摸出眼鏡,在短袖衣衫的一角上細細擦了擦,他戴上細框眼鏡,柔和的眼角蕩漾著微微的笑意,深邃溫和:「不過,會早點的。」

    虞安把門完全拉下來,聽到他這樣講,耳根無故地有些發燙。

    當晚回去,奚清楷有了眼鏡視力更清晰精準,把房間裡里外外整了一遍,床縫隙都不放過,最後他發現少一瓶消毒液。

    奚清楷站在床邊,直起腰來,緩緩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地冷笑了聲。

    他出門的時候,正撞上虞安。她被冬天的大風推進了屋,整個人還冒著冷氣,小巧精緻的鼻尖凍得紅彤彤的,手上緊緊捧著一疊海報,背面朝上。

    虞安指了指屋外:「你要出去?」

    「嗯,買點東西。」

    「十一點多了,外面沒什麼商店是開著的。」

    聞言奚清楷歪頭看了看她手上的一沓海報:「那你這是在哪買的?」

    虞安轉了轉眼珠子,把海報默不作聲地抱緊了一些:「不是買的,撿的。」

    奚清楷哦了一聲,懶得戳穿她,越過她出了門:「去找找,沒有就沒有了。」

    虞安:「……不信就算。」

    她在臨安待了多少年,經驗不比他多多了。

    「小安,這熱水你自己過來看下好吧,還能不能出水了,冷的咧,我手都快斷了,你這個月交了費沒啊?」

    只要她在家,鄭從來不閒著,需求多如牛毛。

    聽見那聲音拖得長長的從廁所里傳出來,虞安從胸口吐出一口氣,她快步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把捲起來的海報扔到床上,轉身朝洗手間走去。

    奚清楷站在門外最後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關門走人。

    門背後隱隱傳來一聲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水!!水噴我頭上了----」

    他唇角弧度淺淺一翹,真是怎麼都不會讓自己吃虧啊。

    奚清楷去了趟西區,沒過午夜,場子還沒熱起來,觀眾零零散散的坐了幾個在席上。

    他換了件淺藍色細條紋衫,袖子挽至肘關,膚白而出塵,挺直鼻樑上金絲邊眼鏡後面黑眸淡然,好看的令人側目。

    奚清楷走到後台,路緒一看到他立馬散了手下人,到了跟前,低頭恭敬道,凱哥。

    他沒看路緒,朝台上淡淡掃了一眼:「今天那個簽了生死狀?」

    這是第二次。黑市的地下拳賽也有相當一段時間沒玩這個了,主要是老闆也怕承擔風險,改天查到自己頭上,罰款坐牢都是小,以後永遠被盯著出來還做狗屁生意。但第一天,他就請動了久不出山的泰國散打選手Orlando,不知道奚清楷與他談了什麼,總之那晚他願意和對手同時裸拳上場,加簽生死狀。四周城市聞風奔來臨安的人不少,那晚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館子一夜爆紅。

    路緒答道:「是,今天其中一個是新人,沒簽到其他地方,最近成績不錯。」

    他自己一開始吊兒郎當,答應和奚清楷一起做事時,不大上心的敷衍著,準備第二天先翹班來個下馬威,奚清楷當時二話沒說,抬手就把路緒的唇環扯了下來,淡淡道,身上別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路緒疼地嗷一聲一蹦三尺高,捂著流血的嘴一拳就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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