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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3:24:21 作者: 朕的甜甜圈
陶綾繞著街口走了一圈,準確地在一個十字路口紅綠燈處堵住他。
行人是紅燈,她就靠在一盞路燈旁,看著對面的男人。等燈綠了,又大踏步走過去,在仿佛要擦肩而過的瞬間,從魏驚戍手裡抽過那封信,低低賭氣地道:「算了……算我輸。」
昏黃的路燈下幾隻稀稀落落的飛蛾,撲的空氣中光霧飛濺。
魏驚戍看了她幾秒,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一笑,眉眼間的情緒看不分明。
「陶綾,你選的事,要確定好了。」
陶綾仰起臉,不服輸地挑了挑眉:「我事還沒做完,憑什麼走?你說的,只要我把現在西線供貨問題解決了,新單子交給我。」
「當然。」魏驚戍雙手自然垂落在褲兜里,眼神定在她眼眸里,動都懶得動:「都給你。」
「但我還是要說,你下次真的別隨便插手,我最討厭打架被人拉走了。」陶綾的耳朵都快耷拉下來了,想到就鬱悶至極。
魏驚戍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他之前打了個電話,叫過人。少說十個,應該就在門口堵你。」
陶綾:……
她把辭職信收收好,給魏驚戍半鞠了一躬,鄭重道,感謝老闆救命之恩。
審時度勢,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魏驚戍被雷的天靈蓋都沉默了,他還真是很久沒見到這麼善變的人了。
* * *
平心而論,陶綾這一個多月,把資料消化了無數,每天都處於快要爆炸的狀態,靠著咖啡續命。
她好歹明白了魏驚戍之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在他……可以說是閉門造車的那段時間裡,有個工業方面的委員會,隸屬官方旗下,開會研討過他的產品,並且極力阻撓過大規模生產,那時候專利都已經在手,第一個單子也已經投入了大量資金,不知道被誰從中作梗,幾乎是二話不說的攪黃了。
對於魏驚戍來說,好不容易拿到的資金就這麼打了水漂,損失可以說是毀滅性的。
艹就一個字,她就說一次。
那時候林覺還沒有進Htz,正在家族企業里和父母鬧得不可開交。魏驚戍已經背了上千萬的債,前路無望。
陶綾趁著魏驚戍出差,抓緊跟許工請假,在家平躺了兩天。
對方很快答應了,有些欣慰地囑咐她好好休息,年輕人別累壞了身子——
她之前的工作量比超負荷還要誇張,連軸轉在廠里一待十二個小時,她自己不停,誰也不好開口叫停。而陶綾好像就是永遠憋著一口氣,想著再多堅持一秒,就一秒……好像游泳池中比肺活量,而魏驚戍是岸邊拿表計時的人,她不願意在他面前松下一口氣,一點都不願意。
林覺看出來這一點,經常在午休的時候拽她去攀岩。
陶綾平衡性不好,經常倒掛蜘蛛人似得在空中絕望晃蕩。她就算倒著,也能看到林覺因為這而被安慰到的表情。
呵呵。
陶綾躺在床上的時候,就那麼看著天花板,腦子沉沉的,但又睡不著。就像回到了高三,老是想在睡覺前爬起來多看兩道題。
她最近總有種什麼東西被遺忘的感覺,是一種近乎不安的隱動。
因為胡枕喬用小龍蝦賠了很多天的罪,陶綾皇恩浩蕩地原諒了她,並且在微信上真誠地請求指點。
——根據我的經驗,你是紅鸞星動了。
——……對誰。
——大姐,這你問我?摸摸自己的胸……哦不對你沒有胸,摸摸腰,問問腎,它在想誰。
——我們還是江湖不見吧。
陶綾無語地把手機摁掉,趴在床上輾轉反側地想。
突然之間,她猛地睜大眼睛,從床上翻騰了起來,衝到了電腦旁,把之前備份的資料和信息從C盤裡拖出來,凝神看了幾遍。怕漏了什麼,還去取了眼鏡,有個想法蛇行般猛地躥起,盤踞在她的腦海里,久久不去。
這讓她在屋內三十二度的高溫中,起了一身的冷汗。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好-w- 明天又周一了胖友們!寫的時候其實覺得非常心虛 作為一個智商不達標飯量還瞎超標的人 我都能感覺得到魏總凝視我的眼神 ovo……今天算二更嗎!求表揚求包養!!
第14章 插pter 14
出差的行程一共十六天。
魏驚戍提早結束,改了航班時間和目的地,飛機接高鐵,高鐵接轎車,趕到一個鎮上。
車是傍晚到的,玫瑰色晚霞鋪灑占住大半天色。道路維修堵住了一段去往山坡的路,魏驚戍步行上去後,餘暉已接近消弭。
山坡有點高度,但頂天也就是幾十米。大概是土質不好,長不起作物,只有一茬茬割不盡的草。山坡靠南的位置,還有一棵不明品種的歪脖樹,歪歪扭扭,到底也是長到了人的眼睛裡,原來又矮又歪的時候,誰也想不起這是一棵樹。
魏舒喜歡這棵樹,所以跟魏驚戍計劃了很久,要把它好好利用起來。
魏驚戍站在長方形墓碑前,想起魏舒給自己畫這玩意設計圖的日夜,把剛才隨手摘的幾根草打了個結,折成四不像的形狀,彎腰放到墓前。
魏舒是他的小叔,在魏家人大部分遷出移民時,留在國內,順便收養了個十歲的——他哥的孩子,魏驚戍。魏舒年輕時主修心理,輔修語言,後來去ETH讀工程學的研究生,知識儲備能保證在沒學校的情況下,把一個小孩二十二年的教育全包了。可魏舒本來就不是正經性子,成日攛掇著魏驚戍上房揭瓦,下溪撈魚,等回過頭來想在學習上幫他,卻絕望地發現已經幫不上忙了。那年魏驚戍十五,屬於在外面打完架帶傷回來,坐那就能繼續看書的非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