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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3:24:21 作者: 朕的甜甜圈
    他一共跟陶綾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是,小姑娘,洗你的衣服去。

    第二句是,讓開。

    陶綾才不管他,她從周圍人口裡知道這是個外地人,異鄉客。幾周前才來,誰也不知道他跟那個出軌的林純霜有什麼關係。

    而厭惡比愛難掩藏多了,他們都說自從這個人來了以後,倒霉事也變多了;東邊死人西邊雨,南邊車禍北邊的鍋破,恨不能都安到這個陰冷的男人身上。

    陶綾經常聽著聽著就笑了,短髮的劉海樂得翹起來,反問科普的吃瓜群眾:「我媽說這段時間附近養豬場不安生,懷胎的母豬莫名其妙就死了,好像也是這人造成的?」

    「是啊是啊!」

    對方見她開竅了,拍拍陶綾肩膀,「記得要離遠點。」

    陶綾小貓一樣天生微翹的唇笑意更深:「可是附近沒有養豬場誒。我瞎編的。」

    『他們都說』,這是十七歲的陶綾能聽到的,最軟弱的四個字。

    她從市場上買煎餅果子和當地的小吃,經常多買一點,看見他就順手給他,看不見就自己吃了。

    魏驚戍本來是無視的,後來陶綾覺得心累,一手果子一手叉腰:「你覺得這樣有意義嗎?給你就拿著,和失敗了得拍拍屁股爬起來,是人生兩條顛不破的真理,記住了,小伙子。

    她第一次讓她媽延長期限,多住了整整一周。

    那一周,在好幾年內,對陶綾來說都是相當長的一周,因為時間在那時顯出了它的伸縮性:越短暫,越漫長;怕它過得快,反而會越清晰的回憶起每一秒。

    直到家裡遭遇變故,那一周的光彩和存在感才被刷了下去。

    後來她嘗試過找他,通通無果。以至於陶綾懷疑過,自己真的去過那個地方,遇到過一個頭頂可抓喜羊羊的男人嗎。

    但是從某一年開始,她在後廚忙到十二點,無意間刷了刷新聞,那個名字猛然蹦進眼睛裡,幾乎凍住了她整個人。

    那一天是她二十二歲的生日,月薪2700元,兼職3328元。

    每一天都在找更便宜的房子,報紙上圈著各類門檻夠低的工作。

    陶綾覺得那樣也還好,習慣和麻木,真是上天為讓人適應這人間最好的禮物。

    忙忘了,對她來說也算是活著的最好證明。所以初三高三考研這些節點才顯的尤為讓人這個物種懷念,因為其他時候甚至都沒人在背後推著逼一把,所過的每一秒都是自欺欺人的等待著下一個節點,找尋抓不到的意義。

    可是在那個時刻,她只想起十七歲查他名字,刻在腦子裡的一句話。

    颯颯寒霜驚戍旅;漫漫朔雪冷魚翁。

    那像一把鑰匙,也像一捧熱水,澆在凍僵的肢體上,刺痛鋪天蓋地的襲來。

    十七歲的陶綾和二十二歲的,本來互為陌生人,卻又在那一刻交匯在某個點上。

    * * *

    拎著一盒涼掉的蛋撻回去,她沒有回出租房,直接去了胡枕喬家。

    這小妮子這幾年打拼比她猛,原來勾勾手就任挑任選的走秀、□□會,在一夜之間,為了避胡家人的嫌,消失殆盡。

    但好在她外在條件確實好,爭取一些最簡單的平面廣告還是有希望的。除了連軸轉工作,工資至少一半得花在保養和維持上,胡枕喬的日子其實過得也緊巴巴的。

    陶綾知道,上周胡枕喬硬塞給她的四千『借』她的錢,對她來說也不是一筆小錢。

    敲了幾分鐘門無人回應,她開始自己在鞋架上掏鑰匙開門,這是她們倆之前說好的。

    剛剛把門拉開一條縫,她聽見屋內的動靜隨著這條縫鋪天蓋地的傳來,陶綾一下就僵了。

    隨著一句極長的『賤人我%¥……$#@*&……」問候祖宗的複雜從句,一個精緻的花瓶也朝著陶綾這邊飛來,差點砸中她前額。

    陶綾剛躲開,一個身著黑色半身裙,捲髮精緻然而被自己鬧成雞窩的女人衝著她過來,氣勢洶洶,把她已然和賤人歸為了一類。

    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女人上來抓著陶綾就是一個石破天驚的巴掌。

    胡枕喬這邊還捂著臉,登時就瞪大了眼睛,一句『艹你媽別打她!』堪堪卡在了喉嚨里。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晚~上~好~今天要去考試啦,考前一更,有點晚了,抱歉TvT 謝謝喜歡的 跟你們比哈特!感興趣就摁個收藏吧//3//~~

    第4章 插pter 4

    陶綾看都懶得看,一把抓住了女人揚起的手腕,笑得很客氣:「唉,有什麼話好好說嘛,打人……」

    她看到胡枕喬臉上的痕跡,語氣輕下來:「你打她了?」

    「是啊,搶別人男朋友不欠打嗎?!你,你放開我!我命令你立刻放開我!」 對方狠狠瞪著她,用另一邊手上的小包狠命砸著陶綾。

    接著,她看到陶綾的臉色划過一絲很冷的輕笑,下一秒,左臉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疼不疼倒在其次,她徹底呆住了。

    陶綾高了她四五厘米,此時垂眼看她:「美女,我可沒有不打女人的規矩。提醒你一下,這是別人家,不是你家臥室。如果覺得你男人和胡枕喬有問題,把他揪過來,大家說個清楚,厚此薄彼可不好啊。」

    對方回過味來了,難以置信地發出尖叫:「你,打我?」

    陶綾沒說話,拎著這不知道哪家慣壞的小公主,開門,扔出去,接著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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