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PART Ⅱ

  「王博倫！」

  溫暖的小手牽著他的手，將他從黑白無聲的世界裡拉了出來，光芒四射的七彩令他的眼睛幾乎睜不開，等他努力睜開眼，他看清楚了來人，「小悅。」他的聲音如瀕臨死亡，常年在病床上掙扎的人，在徹底的無望之後，那股憔悴悲涼幾乎刻進了他的骨子裡。

  這就是愛她的人。何思悅的餘光瞄向了車禍現場，在看到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球鞋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咬著牙、忍著淚，拉著他離開，他們需要一個地方，只屬於他們的地方。

  何思悅拉著王博倫回家了，回了他的公寓。從他的口袋裡摸出他家的鑰匙，她打開門，抓著他走了進去，他好像是她的傀儡一般，毫無聲息。她胡亂地按下了電燈的開關，便一轉頭撞進了他的胸懷裡。

  「王博倫、王博倫……」她傻乎乎地只會叫他的名字，眼淚顆顆地掉著，她心痛地看著他，「我不該不相信你，你愛我，我相信你。」

  王博倫始終凝視著她，半晌，抬起手掌輕撫著她的臉頰，「是你？我是不是在作夢？」

  何思悅一楞，在他黑眸里只看到傻傻的自己。她用力地捧住他的臉，「不是作夢，是我。」

  她衝動地親了他一口，「感受到了沒，是我在親你，王博倫，不是夢，真的不是夢。」

  他的眼失神地望著她，「是真的？」

  她又急又怕地用力跺了一腳，雙手伸到他的腦後，用力往下一拉，小嘴用力地吻住他的薄唇，甚至故意用貝齒咬了他一下，不重，卻留下了淡淡的齒痕。

  他的眼逐漸找到了亮光，「再親我一下。」

  她忙不迭地主動湊了上去，將自己完全奉獻了上去。王博倫立即將她推倒在牆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可抱得緊了，她能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他在害怕。

  在她眼中，他是宇宙超級無敵厲害的男人，可他在害怕，因為她，他才害怕，而她真的是一個沒心沒肺的混蛋。

  「啊！」她未有防備地被他咬了一口，她疼得蹙眉，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他嘴角的笑意卻更深，大掌一下一下地摸著她的臉，「為什麼幻覺這麼真實。」

  「王博倫，我不是幻覺，我是真的。」她拉著他的手摸摸自己的臉，摸摸自己的身體。

  他的眼溫柔得如春風一般，「如果不是幻覺，你怎麼會這麼主動？」他順勢捏住她的胸部，恰好是她的心臟，「連心跳也模仿得這麼像。」

  屁啦，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何思悅為難地看著他，為自己現在的狀況而快要發瘋。

  王博倫笑得跟紳士一樣，手卻色色地摸著她的胸，跟她討論是真是假。

  本該是歡快的場景，她卻忍不住心酸，上前用力抱著他，「王博倫，對不起，我不該讓你這麼不安心，我該告訴你的。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從小就愛你，你知不知道。」

  「天吶，讓我一輩子死在這個幻想里吧。」王博倫溫柔地摸著她的髮絲，「只有在夢裡，你才會說出這麼動聽的話，你說的話全部都是我想聽的，真好聽。」

  她驚恐地寒毛豎起，不是吧，她說了這麼久，他還以為她是幻覺。她狠狠掐了一下他手臂的肉，只見他皺了一下眉，又鬆開了。

  「你不疼嗎？」她憤怒地問。

  「疼。」

  「既然是疼的話，那為什麼還會是一個夢！」她火大地說。

  王博倫的神色出現短暫的迷茫，歪著頭看了她一會，「我沒有作夢？」

  「沒有。」

  他的腦海里出現車禍現場，他猛地抱住頭，「不是、不是，是在作夢，你、你明明……」

  說不出那個死字，他像得了心臟病一樣撫著胸口，眼神絕望。

  何思悅心痛到快要說不出話了，他這麼愛她，她為什麼會害怕、會擔心。她嗚咽地說：「對不起，王博倫，是我不好，我太膽小了，我以為只有友情是不變的，我怕愛情會變質，我一直偽裝得很好，告訴自己看著你幸福就好，可是讓你傷心的人就是我。」

  王博倫的眼睛忽然轉了一下，「不是夢？」

  「不是、不是。」她

  ..

  用力地搖頭，「我是真的。」

  「夢是一個人想像出來的。」他說。

  「嗯嗯。」她小臉掛著臉，贊同地點頭。

  「所以我讓你做什麼，你絕對會照著做，對不對？」他輕聲問。

  「是。」

  「脫掉你的衣服。」他開口命令。

  何思悅當場楞在了那裡，好半晌捂著胸口，紅著臉跳腳，「王博倫！」

  「說愛我。」他又命令道。

  這一次她沒有拒絕，她順從地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王博倫，我愛你。」不管是現實中還是夢裡，她都要告訴他，她愛他，她好愛好愛他。

  「你是假的。」他冷著臉。

  「你聽清楚，王博倫，我愛你，我很愛很愛你，這輩子最愛的就是你，只有你。」

  王博倫呆滯了幾十秒，隨即走到沙發邊上坐了下來，安靜地看著她，「小悅，我也很愛很愛你。」

  何思悅突然心疼，這個男人他到底是多愛她，怎麼可以將這一切都當作是夢呢。她輕輕地走了過去，坐在他的腿上，抱著他的頭，「王博倫，一切都是真的，你明天早上醒來會發現一切都會是真的。」

  他的頭動了動，她看過去，他如小狗一樣地望著她，「愛我，小悅。」

  她揚唇，「我愛你、我愛你……」只要他想聽，那麼她會一直說一直說，直到他相信。

  他曾經花了那麼多的力氣告訴她他愛她，那麼她也願意花這麼多時間告訴他，她愛他。大掌牽引著她的手往他的小腹探去，他冷硬的俊臉帶著一絲鬆動，「愛我，小悅。」

  她的笑容僵在那裡，這是什麼意思？手心觸碰到那一抹堅挺的時候，她羞得快要跳起來了，不僅要說，還要她「做」出來？

  ……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的時候王博倫早早便醒了，但他沒有動，他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他確定躺在他手臂上的小人是何思悅。

  他恍惚地側頭看著她，她睡得很熟，似乎很累。腦海里閃過[jī]情的畫面，他挑了挑眉，再低頭看她，薄被從她的肩膀處滑落，他可以看到她粉嫩的肌膚上布滿了他留下的痕跡。

  他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確定無誤，她在他的懷裡，昨晚還跟他瘋狂了一夜，不是夢，那麼昨天她晚上說的話……

  他伸手搖醒了她，「小悅、小悅。」

  她迷糊地睜開眼睛，一副沒有完全清醒的模樣，「怎麼了？」

  「我愛你。」他大聲地說。

  她閉上眼睛，將臉在他的胸前，嘀咕了一句，「我也愛你。」

  王博倫的黑眸里閃過一道一道的喜悅，「我愛你。」

  「嗯，我愛你。」她無意識地重複著。

  他伸手用力地抱著她。一切都不是夢，她沒有離開他，昨天那個出了車禍的人不是她，她活色生香地在他的懷裡，她還對他說她愛他。之前他試過類似的方法，趁她沒有防備的時候套她的話，可她從來沒有鬆口過，現在她終於說了，她愛他！

  似是想到什麼，他又放鬆了手勁，深怕弄疼了她，他興奮難耐地盯著她。終於等到了，他幾乎作好了一輩子也聽不到她說她愛他的準備，可他等到了。

  不管她怎麼想通的，他很滿足，暨著耳朵貼在她的心口，聽著她強而有勁的心跳聲，他的身體漸漸放鬆。醒得太早了，他再陪她躺一會，等她醒來，他們一起吃早飯。

  他幸福地睡著了，當鬧鐘響起時，已經是八點了，他猛地睜開眼睛，卻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他楞楞地看著空的床鋪，「小悅……」

  「你醒了，快點起來，你上班要遲到了。」何思悅穿著圍裙，「我做了早飯，你快去刷牙洗臉，吃完上班。」

  他望著她好一會，輕輕地說：「小悅，我愛你。」

  他看到她的小臉紅了，「我、我也愛你啦。」說完，她嬌羞地跑走了。

  他慢條斯理地下床、刷牙、洗臉，仿佛要將時光留住一樣，他的動作不快不慢。

  「喂，要遲到了。」她催促他。

  他坐下來，喝了一口牛奶，抬頭看她，「我愛你，小悅。」

  「我也愛你。」何思悅一頓，「你說了多遍了，吃完就去上班。」

  他笑著點頭，吃了一塊鬆餅，忽然又抬頭看她。她直起身子，小嘴猛地堵住他的唇，他一楞，隨即奪過主動權，伸舌將她的小嘴裡里外外舔了一遍，確定她的小嘴染上了他的味道才鬆開。

  「不要再說愛了，快吃。」她頭低得極低。

  王博倫輕笑，「我是想問你，回來做我的助理，好不好？」

  「不……」

  「我愛你、我愛你，小悅，我想天天看著你，天天跟你在一起。」他甜蜜地說。

  何思悅紅透了臉，「你作弊！」

  「我愛你。」他繼續作弊。

  「好、好啦。」受不了他的說愛攻擊，她只好投降。

  「今天開始。」

  「不要，後天吧。」她說。

  「好。」

  吃完飯，她送他到門口，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我去上班了。」

  像夫妻一樣的生活對白讓何思悅羞紅了臉，為什麼這麼甜蜜呢，甜得她控制不了臉上的神經，輕輕一扯，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嗯。」

  他張張嘴，正要說話，她搶白道：「我愛你。」說完還俏皮地朝他眨眨眼，她輕笑，「做再不去就遲到了。」

  「今天好想請假。」王博倫說。

  「那誰養我。」她嬌羞地說。

  他笑了，摟住她，在她的耳邊呢喃，「我愛你。」

  「我也愛你。」原來說出口沒有想像中那麼難，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

  愛，要勇敢地說出來，你今天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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