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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頁

2023-09-07 03:18:35 作者: 程與京
    也是,一個那麼帥還特立獨行的哥哥,確實沒什麼理由注意一個穿得也普通的小女孩。叢京後來都是這麼跟自己說的。

    但叢京第一次見他是多注意了他幾眼的。

    沒見過五官、模樣、氣質那麼出眾優越的,站在人里,目光自動就鎖定到他身上。她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當下最貴的牌子,一件,大概都抵她一年學費。

    叢京沒敢多望,專心吃飯。

    那天晚上房間還沒收拾好,叢京暫時是跟宋善思睡的。一米八的大床放了兩床被子,兩個孩子就擠在一塊。

    叢京側枕著胳膊望窗外的月光,聞著被子上清冽的香水味,還有這間房的高級感,是她從沒有的體驗。舒適,卻也孤獨。

    宋善思說:「姐姐,你話好少。」

    叢京說:「怎麼了?」

    「你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嗎?」

    原先叢京是住城區比較邊緣的地方,家裡在本市沒有房子,本來是攢錢要買的,可是爸媽出事做手術,那筆錢也沒有了。

    她吸了吸鼻子,說:「不是,但確實第一次住這麼好的屋子。」

    「真的嗎,我爺爺家都好舊了,這算好啊。」

    「嗯,是啊。」

    「沒事的,以後你就住這裡吧,我爺爺人很好的,哥哥也是,他們都會對你很好。」

    哥哥。

    叢京順著想到了他。

    「哥哥他叫什麼?」

    「嗯?我哥嗎。」宋善思說:「沈知聿。」

    「沈……知遇?可遇不可求的遇。」

    「聿。」宋善思在她掌心寫下筆畫:「這個聿。」

    叢京應了聲,默默把手伸回被子,感受著掌心仿佛還遺留的筆畫痕跡。

    心想,真有詩意的名字。和他這個人截然不同。

    叢京和沈知聿基本上白天碰不到什麼面,他白天很忙,除了日常學習,還有與朋友社交。

    他快出國了,這段時間就是和朋友最後混跡在一起,享受那點自由時光。

    在同齡人眼中,他能這時候保送國外,已經是令人驚羨的存在。

    白天碰不到,除了他偶爾回來的晚上。

    他偶爾會帶兩個朋友回來玩,閒扯,聊天,看電視。總歸就是晚上消遣。

    叢京剛洗完澡穿著睡衣出去,手裡還拿著自己私人用的臉盆,結果出去就撞見坐在客廳磕著瓜子的幾個他朋友,都是成年的男生。

    沈知聿靠在窗戶那兒,右手擱在窗沿上,指間夾著煙,他斜著的視線瞟過來睨她。眼神漫不經心又隨意。

    眼神有一秒對上,她低下頭,尷尬,膽小,恨不得把自己縮起來,一聲不吭地抱著臉盆上樓了。

    他朋友們都看在眼裡,唷了聲:「這誰啊,沒見過。好靦腆。」

    沈知聿聽到這兩個字,不在意地輕嗤。

    「靦腆。」他挑眸問朋友:「你覺得我很嚇人嗎?」

    朋友搖頭。

    「那我是不是會吃人,女生見了我都怕。」

    朋友也搖頭。女生見了他哪是怕,她們都恨不得多見他。

    「是啊。」沈知聿彎唇,捻著煙的手指了指二樓的方向:「她,有點好笑。」

    「每次看了我跟看著什麼似的,當然,我跟她也沒什麼共同話題。」

    否則也不會到現在話都沒說超過十句。

    朋友笑:「小孩子嘛。」

    小孩子。

    在沈知聿心裡,要麼只有沒長大的幼稚鬼,要麼就是從小就知道挑起擔子,被迫讓自己懂事的小大人。

    他像那麼大的時候,就沒在人前這麼彆扭過。

    夜晚,沈知聿到書房去閱讀父親留下的書籍,整理著。

    他要走了,馬上。他習慣獨自一人守著父親的遺物,仿佛對方還在他身邊。

    出去時無意看到少女在房裡學習。

    門開著,很容易就能看到她認真做著作業的樣子,那模樣倒是有當年的他幾分相似。

    沈知聿只多看一眼,馬上收起視線——

    他帶著東西準備奔赴遠方,她在房間挑燈夜讀。

    他們天壤之別,毫無交集。

    卻不知那時就開始有無形的聯繫,抽絲剝繭,再也剪不斷。

    沈知聿剛回國的那年,身邊圍著的人很多。

    像他這樣優異又溫柔多金的人,是女人心裡的最佳配偶,不受約束,生活恣意,他可以對誰都笑,也可以眼裡只剩漠意。他有高素養,能和他戀愛一定是不錯體驗。

    但,沈知聿沒有談戀愛。

    主要原因是因為,他的個人觀念。

    會也倒是會,要他撩誰那也是能張口就來的,以前身邊也曾美女如雲,但真要他固定在誰身上,不行。

    就打個這樣的假設,可能沒有女人的話,他能專注事業干一輩子。

    在他觀念里,把精力用在感情上是浪費時間的。

    儘管這樣,折服於他的人很多。

    欒玉,算是其中一個。

    從高中同學到長大工作,他們同框於一張照片裡過,他是富二代,她家庭條件也不錯,作為同班同學、好友,關係好的那一群人的其中一個,他們每次幹什麼都是呼朋引伴的那個。

    大學畢業,沈知聿幫她戴過學士帽。

    那是他們唯一的,僅有的近距離交集。

    她記得,當時人群熙攘,她剛拿到學士帽,戴不好,總覺得不好看。沈知聿恰好來她們學校找朋友,幾人靠牆在那邊說話,她喊了聲,對方就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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