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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3:18:35 作者: 程與京
    景鑠忽然伸手把她帽子摘了,叢京嚇得縮了縮肩,他說:「都是心虛作祟,其實大家都有自己的事,你走在人群里,不是誰都會注意到你的,別怕。」

    叢京慢慢才放鬆,有點不自在地說:「以後再也不做這種事了,心裡太煎熬。」

    「現在知道了啊,當時看你逃課還那麼堅決。」

    「那不是也頭一次嘗試嗎。」

    景鑠笑笑。

    他們去買了份炒飯,之後路過燒烤攤。叢京看到二十塊錢一串的大魷魚走不動道,可是她也吃不起,她默默摸了摸自己口袋裡的錢。

    她沒錢了,還得省著點用。

    景鑠發現了,直接帶著她過去,找老闆要了幾串遞給她:「想吃就吃,最該好好放鬆的年輕不放開了吃,那以後老了有高血壓什麼的還怎麼放縱啊。」

    叢京想說她是因為錢,最後委婉地找了個措辭:「我吃不起。」

    他說:「有什麼,我有錢。」

    叢京抿唇。

    她知道,他哪來的錢,大家都是學生,用的也都是自己勤工儉學掙來的一點生活費。她身邊的同學除了那些本身家庭條件好的,大多都是這樣。

    他又說:「你那個哥哥也是,那麼有錢,怎麼你那麼窮。」

    叢京說:「他是怕我亂用。」

    景鑠扯起唇:「亂用,是方便管著你吧。」

    被他猜中,叢京也不知道可以怎麼說。

    「好了,不說這些。」景鑠給她多拿了些,之後接過老闆遞來的購物袋,一人手裡拿了幾串一邊往回走。

    叢京捏著手裡的魷魚串慢慢咬,有些出神。

    其實她很少吃這種東西的,平時嘴也會饞,可是沈知聿不讓她吃,總說外邊小攤不乾淨,所以能嘗試的機會很少,可是今天吃到了,心情卻輕鬆不起來。

    景鑠忽然喊她:「叢京,你手裡的東西好吃嗎。」

    她轉過頭:「嗯?你說我手裡這個嗎。」

    「嗯。」

    「還可以。」

    「是嗎,我試試。」

    她還沒說話,景鑠突然湊過來咬了她手裡東西一口。

    叢京其實有點沒反應過來。

    後知後覺回神後,又覺得剛剛那個動作好像太曖昧了。

    吃別人的東西,這不該吧。

    他神色認真地感受了下,說:「還可以。」

    叢京有點不自在,東西也沒吃了,垂下手,說:「我要回去了。」

    「行,我送你。」

    他們到了路邊準備過馬路,景鑠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叢京說:「後天吧。」

    「為什麼?」

    「後天,有重要的課。」

    他笑了。

    她說:「笑什麼。」

    景鑠神色愜意:「笑你,好孩子哪怕再裝壞也改變不了本質,逃學的時候還想著下周的題怎麼做。」

    「我也沒有辦法。」

    「行了,快回去吧。」

    叢京拿過自己的帽子,把剩下的東西遞給了他。

    然而剛要走,腳步卻停在了那兒。

    馬路對面,人群與車輛往來之際,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在那兒的帕拉梅拉,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車門前,單手揣在口袋裡,靜靜等著她這邊。

    那輛車,是很引人注目的豪車系列。

    而那個人。

    叢京指尖都泛起涼。

    秋日夜晚的風其實沒有那麼冷,況且深城還是南方城市。

    可是,沈知聿完全感受不到自己涼透的內心。

    他當時就點了一根煙,站在那兒,看著叢京從酒店出來,和他一起,兩個人逛街,去買東西,狀似無意的親昵。

    他沒有任何情緒。

    直到,發覺到叢京在看他,他才把煙給掐了。

    看著沈知聿慢慢走過來時,叢京第一反應是攔他。

    她下意識走到他身前,說:「哥。」

    「讓開。」沈知聿沒有什麼語氣。

    叢京抓住他衣袖:「哥,你聽我說。」

    手腕被他握住,然後拉開。

    叢京的手直直垂了下去。

    然後他直接越過她,視線和她身後的少年接觸,兩人對視,之後,他突然伸手拽住了景鑠的衣領,直接把他往後邊的樹上摔,緊接著一拳就砸了下去。

    那一幕來得很快,不止叢京,連景鑠也沒反應過來他會突然動手。

    他有點懵地感受到火辣辣的嘴角,恍然地伸手摸了摸,那是血。

    他看著對方,呼吸也上來了,同樣掐過對方衣領和他扭打到一起。

    叢京真的嚇壞了,兩個瘋了一樣的人,混亂至極的場面,就連周圍也慢慢聚了不知所以圍觀的人。

    叢京哪見過沈知聿在外邊跟人打架的樣子,他那麼斯文理智的一個人,哪怕再生氣也從不會在人前表露,時時刻刻都會保持紳士態度的男人。

    如今,卻在這種市井地方跟人打架。

    她衝上去抓住他胳膊,拼命喊:「哥,鬆手,不要。」

    他置若罔聞,眼裡只有那個男生。

    沈知聿手指緊緊抓著對方衣領,拼命壓抑著聲線:「我上次是不是說過,你他媽的是什麼東西,跟我搶人,勾引叢京,這次又是什麼,騙她出來,跟她去那種地方?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

    景鑠也急促呼吸著,眼裡都是惱火的光:「那你呢,你又把叢京當什麼,叢京是你的附屬物嗎,她大學了,還不能一個人出來,還不能有自己的朋友,你又幹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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