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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為了避免對方發現，雞蛋灌餅小哥像是碰到針尖一般迅速抽回了手，躲避對方的視線。

    此情此景，總覺得要說些什麼才好，雞蛋灌餅小哥一時語塞，低頭正苦思冥想之時，突然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

    「那個什麼……」

    「我們，好像忘記了一樣東西……」

    雞蛋灌餅小哥在烤冷麵小哥的提醒下突然想到了什麼，此時他已經把之前心裡的異樣的情緒忘的一乾二淨。

    「靠！」雞蛋灌餅小哥仰天哀嚎，「我的雞蛋灌餅推車！」

    第12章 12

    扭曲的黑色樹影，昏暗的路燈燈光，飄落在地被車輪碾碎的梧桐葉，還有——

    站在梧桐樹下的傷心的雞蛋灌餅小哥。

    烤冷麵小哥安慰道：「如果，城管沒有發現你的車，那它就不會被拖走。」

    「可是……那麼大一個車……城管怎麼可能看不見？」雞蛋灌餅小哥猶猶豫豫地說。

    烤冷麵小哥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繼續寬慰雞蛋灌餅小哥：「要不我們拜一拜菩薩？菩薩會保佑你的雞蛋灌餅推車相安無事的。」

    雞蛋灌餅小哥：「嚶。」

    烤冷麵小哥蹙眉：「又怎麼了？」

    雞蛋灌餅小哥面上愁容不減：「可是我們一家都信基督。」

    烤冷麵小哥啞然失笑。

    烤冷麵小哥走回自己的攤位前，用來烤冷麵的鐵板上還放著透心涼的雞蛋灌餅，是雞蛋灌餅小哥親自送過來的那份，也是烤冷麵小哥給自己買的晚飯，黑沉的夜空預示著天色已晚，烤冷麵小哥盯著雞蛋灌餅看了幾秒，然後拿起了鍋鏟。

    那邊梧桐樹下的雞蛋灌餅小哥低著頭，已經在想籌資重新買一輛推車的事情，突然視線里出現了一隻手，五指張開，掌心拖著一個小巧的圓形紙筒，裡面放著做好的烤冷麵，黑芝麻，黃蛋黃，白蛋清，綠生菜，還有又紅又嫩的烤腸，最上面一塊烤冷麵的麵皮上插著兩根竹籤。

    雞蛋灌餅小哥不解地抬頭，對面依舊是一雙彎成月牙嵌著星星的眼睛——

    「別難過了。」烤冷麵小哥又將拖著手往前送了一寸，笑道，「請你吃烤冷麵。」

    雞蛋灌餅小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盯著烤冷麵小哥手裡的烤冷麵，連眨眼的動作也可能只是生理反應在作祟。

    見對面的人沒有動作，烤冷麵小哥想起來什麼，又添了一句——

    「沒放香菜，我記得你不喜歡吃。」

    第13章 13

    雞蛋灌餅小哥失神地接過烤冷麵小哥手裡的烤冷麵，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不敢直視烤冷麵小哥的眼睛：「謝……謝。」

    雞蛋灌餅小哥用竹籤插起一塊烤冷麵，放入口中，享受烤冷麵柔韌筋道的口感，一旁的烤冷麵小哥則是安靜地吃著本來已經涼透了但是剛剛又被他重新加熱的雞蛋灌餅。

    梧桐葉靜靜地躺在地上，野貓落腳時悄無聲息，夜風變得柔和緩慢，寂靜之中，雞蛋灌餅小哥好像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砰砰砰——」

    什麼聲音？

    雞蛋灌餅小哥咽下嘴裡的烤冷麵，將竹籤插回紙碗裡。

    好像是這裡？

    雞蛋灌餅小哥將手放在左胸上，裡面的跳動更加明顯了，一下一下傳到掌心。

    怎麼會……這樣？

    唇齒間還殘留著特製的醬香味，浮著一層紅油的紙碗裡只剩下難以被竹籤插起來的洋蔥碎屑，兩個竹籤大搖大擺地躺在紅油里泡腳，雞蛋灌餅小哥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感覺逐漸變得清晰，仿佛是某種信號或者預兆。

    烤冷麵小哥將吃完的紙袋子往身旁的垃圾桶一扔，拍了拍雞蛋灌餅小哥的肩膀，也將對方某個呼之欲出的信號打回原形：「吃完了？」

    雞蛋灌餅小哥：「嗯。」

    烤冷麵小哥一手摟住雞蛋灌餅小哥的肩膀，帶著他往自己推車的方向走去。

    「那我送你回家。」

    第14章 14

    雞蛋灌餅小哥再次坐上了樸素的烤冷麵小推車，這一次的心情與來時已經有天差地別，雞蛋灌餅小哥強按下自己心頭的異樣，儘可能地坐的離烤冷麵小哥遠一點，以方便自己克制住心裡湧現的莫名其妙的感覺。

    但這註定是空想，因為座位實在是小。

    夜風姍姍來遲，擦著臉頰而過，烤冷麵小哥突然問：「你做了多久的雞蛋灌餅？」

    「就……大半年吧。」烤冷麵小哥的視線轉過來，雞蛋灌餅小哥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緊張，說話之前都稍微斟酌了一下。

    果然……是因為坐的太近了？

    「怎麼想起來做雞蛋灌餅的？」

    「大概因為……喜歡吃？」說起這個，雞蛋灌餅小哥來了興致，也放鬆了一些，「等我攢夠了錢，就開一家早餐店。到時候就不能提心弔膽地躲城管了。」

    「祝你早日心愿成真。」烤冷麵小哥笑了。

    烤冷麵小哥將雞蛋灌餅小哥送到對方說的地方，雞蛋灌餅小哥忙說：「就停在這裡吧，不要再往裡面去了。」

    「好。」烤冷麵小哥停下車，雞蛋灌餅小哥正準備起身——

    「別動。」

    烤冷麵小哥湊過身子，對方精緻的五官突然再雞蛋灌餅小哥面前放大，「砰砰砰」的聲音又開始在耳邊迴響，雞蛋灌餅小哥不由得屏住呼吸，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做，似乎是一種神聖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