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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2:48:30 作者: 一節藕
    摔在海綿墊上,他第一時間抬頭去看橫杆有沒有掉下來,橫杆還穩穩噹噹架在上方。

    奚水笑出聲來。

    耳邊有歡呼聲。

    周澤期大步過來,抓著奚水的手把人扶起來,「怎麼了?」

    奚水坐起來,摔得有些懵,他緩了緩,才回答,「腰拉了一下,但還好。」只是當時一陣痛,現在那陣痛已經消失了。

    下一場是女子跳高,場子要給她們讓出來。

    奚水已經活動自如,他站在棚子裡喝水,喝完了一整瓶,把瓶子從周澤期衣領里塞了進去,被掃了一眼,忙又掏了出來,捏著瓶子,他才看見站在不遠處一直看著這邊的劉越。

    就是那個昨天說「跳芭蕾的娘們唧唧」的男生。

    對方朝奚水走過來。

    站到了奚水面前。

    周澤期撩起眼皮,「有事?」

    「我想和他說聲抱歉,」劉越對周澤期說道,同時看向奚水,「抱歉,我昨天不應該說你。」

    奚水攥著礦泉水瓶,搖了搖頭,「你只是因為我贏了,所以給我道歉,如果我輸了,你便會覺得你自己是對的,你向我道歉也說明不了什麼,我也不是贏給你看的。」

    劉越有些難堪,他嘴唇動了動,想到剛剛奚水起跳的樣子,充盈的力量感,和印象里的跳舞的男生完全不同,「抱歉。」

    奚水點點頭,「好的。」

    周澤期拉著奚水坐下,仰頭對劉越說:「行了,沒事兒,以後注意點,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好說話的。」

    劉越面色一僵,好說話?周澤期好說話?他那一腳差點把自己踹上了西天!

    目送劉越離開,林小金後腳比完回來了,喝了水在旁邊漱口。

    「我不擅長跳遠啊,那三級跳能是人跳的嗎?我直接摔了個狗啃泥,滿嘴的沙子。」林小金吐槽道。

    「晚上去吃什麼?」林小金問道。

    奚水:「我回家,這幾天沒怎麼練習。」

    周澤期捏了捏奚水的手指,「我給你做蟹黃面。」

    奚水一口答應:「好!」

    林小金聽完了兩人的對話,不可置信地回頭,「原來你們是要自己回家吃好吃的!」

    奚水看看周澤期,想把林小金也帶上。

    周澤期及時開口說:「你也可以找個對象,讓你對象帶你回家吃好吃的。」

    奚水恍然大悟:「對哦!」

    林小金:「?」小溪被周澤期帶壞了!

    -

    許未在班群里發了消息,說,哪怕是運動會放假,舞台劇的練習也不能落下,大劇院的演出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錯。

    奚水穿著練功服坐在自家的練功房,對著平板分析視頻里索羅爾最後的一段變奏。

    周澤期進來的時候,悄無聲息,嚇了奚水一跳。

    「飯好了?」奚水丟下平板,滿臉驚喜地就要爬起來。

    周澤期按住他的肩膀,笑出了聲,「我是你的廚子嗎?」

    「……不是。」奚水回答。

    「下午跳高不是把腰拉傷了?我拿了藥油過來,」周澤期揭開瓶子,一股藥草的味道從瓶子裡鑽出來,「這是我們教練找很有名的專門治跌打損傷的老中醫買來的。」

    周澤期看著奚水,奚水也認真地看著周澤期。

    半晌,周澤期把奚水拖到跟前,「衣服撩起來。」

    練功服是純白的,低領的白色長袖,後背微微有些透,像白色蝴蝶朦朧的羽翅,緊身褲與白色的軟底鞋似乎融為一體,奚水盤腿坐在地板上,將衣擺掀了起來。

    「不疼。」奚水小聲說,「可能就是當時姿勢不對。」

    周澤期沒說話,把藥油往手心裡倒了一些,輕輕按在了奚水的腰上。

    冰涼的液體冷得奚水一個激靈,他還同時「嘶」了一聲。

    裡頭是疼的。

    「不管的話,明天你可能就疼得起不來。」周澤期一邊輕輕揉著,一邊徐徐說道。

    說好聽點,周澤期是個自由灑脫的年輕人,說難聽點,他是個自私又桀驁的混帳,不顧院長挽留,不顧他爸打罵。

    反正奚水之前所了解到的周澤期,一半好,一般壞。

    奚水歪著頭,很認真地看著周澤期思考。

    周澤期應該是很好的人嘛。

    「好了。」周澤期收回手,視線一挪動,就發現奚水一直在看著自己。

    奚水像貓咪一樣將臉伏在周澤期的膝蓋上,「不想出國了。」

    出國了,不會有人給他做飯,也不會有人給他抹藥,主要是,國外沒有周澤期。

    周澤期把藥的蓋子擰上,擦了手,彎腰將人一把抱了起來,讓奚水跨坐在自己腿上。

    周澤期眸色漆黑,對著鏡子裡看,奚水的後腰只比他的一掌稍寬,腳尖碰到地板,下意識地踮了起來,能隱約看見背脊流暢的肌肉線條。

    「為什麼?」周澤期抵著奚水的鼻尖,輕聲問道。

    奚水往前坐了坐,抱著周澤期的脖子,「我只是說說,我還是想的。」

    「……」周澤期手指撩開衣擺,順著腰線往上探尋,「一時興起?」

    奚水倒在周澤期懷裡,「突然有這麼一個想法,所以就說了,但這才是正常的吧?」

    周澤期動作頓住,「怎麼說?」

    奚水直起身,雙手貓爪子一樣搭在周澤期的兩邊肩膀上,「我想了想,如果我很捨得你,走得義無反顧,也不難過的話,那是不對的,說明我還不夠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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