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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2:48:30 作者: 一節藕
    「哦,他上回和小溪水吃飯來著。」

    周澤期沒說話。

    「難得,我還以為他不下凡呢,」吳豐翼繼續說道,「不過他要是能主動,說不定是真動了心思,你小心點兒,他可不好惹。」

    周澤期倒不怕,吳豐翼的意思是,奚水惹不起這種人。

    畢竟是連京城許多老油子都讚嘆的晚輩。

    周澤期喝了口水,「他不是這種人。」

    「咋不是?他連自己親爹都下手。」

    「那是他爹活該。」

    「…也是。」

    「雲初挺慘,」周澤期拍拍吳豐翼肩膀,「理解一下。」

    一個被當成瘋子的親媽,一個出軌後將原配送進精神病院的父親,一個比他只大五歲的小三,一窩薄情寡義的親戚……

    周澤期不認為雲初這種人會在私人感情上浪費時間。

    「奚水呢?」

    「太熱,我讓他先回去了,反正他的項目是明天。」

    「他什麼項目?」

    「跳高。」

    現在進行的男子一千米,最後一百米衝刺,跑道上的幾個男生慢慢開始加速,有兩個男生幾乎是同時到達終點。

    工作人員不停按下計時器,記錄下時間。

    大汗淋漓的男生站在旁邊,看清了自己的時間比第一名慢了兩秒鐘,他僵了下,「我先到的。」

    本來要進行下一輪了,圍著記錄時間的一群人慢慢鬧了起來。

    「本來就是我先到的,你們這表有問題!」

    「我也覺得,我也比我前邊那個先到,但是我在他後面。」

    「哪有問題?我們昨天把所有計時器都校準過了,怎麼可能會有問題,第二本來就比第一要慢了兩秒鐘,這是計時器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你們體院的人說什麼是什麼,包庇!」

    「艹,你他媽嘴巴放乾淨點兒!」

    吳豐翼看了眼周澤期。

    周澤期最煩這種事兒,每年運動會都鬧。

    他站起來走到看台下,一把拎著那快要打人的體院的工作人員,「幹嘛呢?」

    「你們體院的人包庇,這時間是錯的!」

    「你想怎麼樣?」周澤期垂眼看著對方,「後面還有其他人要比,你說清楚你的訴求,我們來想解決辦法。」

    吳豐翼咧開嘴笑了下,他就知道,老周每次都這樣,那眼神壓得人都喘不過氣來,誰還記得自己一開始的訴求是什麼。

    「這不公平,我明明比他先到。」

    「這樣,」周澤期示意吳豐翼和孟科文滾下來,「我們三個,跑一圈,他們用計時器計時,你用你的手機秒表計時,我們的計時器不准,你的秒表肯定準,如果時間對上了,你向……」周澤期把被自己拎走的工作人員拉回來,「向他道歉。」

    周澤期看著什麼都不在乎的性格,實際莽得很,他想做的一定會擺在他要做的之前。

    張看打槍。

    吳豐翼冷著臉,他不耐煩地彎下腰。

    計時器絕對沒問題,他不耐煩的是,他爆發力沒有周澤期強,大庭廣眾之下,又要被老周摁在地上摩擦,煩。

    槍響。

    周澤期起步衝出去時甚至往旁邊一群人的臉上帶了一陣涼風。

    「艹,老周真幾把不是人!」有人轉著圈地盯著周澤期跑。

    他甩了吳豐翼小半圈到達終點,孟科文第二,吳豐翼第三。

    周澤期額頭一層薄汗,他把額前的頭髮掀上去,露出鋒利的劍眉,喘了口氣,他走到計時員旁邊,「對時間。」

    之前不服的男生拿出手機,三個人,每個人的時間都是對得上,是一樣的,分秒不差。

    周澤期看向那人,「滿意了嗎?」

    吳豐翼用衣擺扇著風,「第二就第二唄,自己跑得慢怪誰,在這兒鬧,別人還要不要比了?咱們不是人是吧,陪你在這兒測表準不準?」

    那男生白了臉,在所有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拎起旁邊一把沒人坐的板凳朝吳豐翼腦袋砸過去。

    「臥槽!」吳豐翼沒料到這人這麼脆弱,他們都還沒說什麼呢,這人就開始動手了?

    吳豐翼用膀子生生挨了下來,挨了打沒有不還手的道理,他一拳頭就朝對方揮過去。

    比賽的人是京學的,至於哪個學院,不清楚,吳豐翼是體育生,他的一拳頭直接就能把人打到起不來。

    「你們京學的人腦子有病是吧?」其他人本來也就窩著火,自己學院的人挨了打,立馬就都開始發牢騷,「搞清楚,這運動會和咱們體院可屁關係都沒有,我們來給你們打雜你們還打人是吧?」

    這話一出,那可就不得了,直接引燃了兩個大板塊的矛盾。

    其他在場的京學的人也紛紛冷嘲熱諷,「體院的人靠特長考上京大,真以為自己能和我們這種高考六七百的人比?」

    「說你們四肢發達還真是沒說錯。」

    「艹,你們說什麼呢?」連脾氣一向溫吞的張看都受不了,他一腳踹在這人屁股上,「我他媽四肢發達就是為了捶你這個傻逼。」

    「說誰傻逼呢?」

    「說你全家!」

    「你傻逼!」

    「你傻逼!」

    周澤期把張看拉到後面,他笑了聲,但笑意未達眼底,他對對面的人說:「輸不起?」

    這人罵瘋了,也不分對象是誰,「你和京舞那奚水也是真配,一個四肢發達,一個跳個什麼幾把芭蕾舞,那不是娘們兒跳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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