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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2:48:30 作者: 一節藕
    奚水和林小金走得比較小心,孟科文和吳豐翼他們幾個就是拉拉扯扯一路摔下去的,所以速度要比他們倆快上許多。

    等重新上了公路,駛上接近山頂停車的地方,已經快兩點。

    吳豐翼他們立馬齊刷刷下車,各自從車裡把東西拖出來,每個人背了一大包,如果再加上一個藍白格子編織袋,那活脫脫就是一群剛回鄉的打工人。

    奚水看向周澤期,「我們也下車吧,我去幫忙拿點東西。」

    他對車外一臉的嚮往。

    周澤期仿若未聞,熄了火,他漫不經心扯開了安全帶,傾身到副駕駛,視線如刮骨刀一樣從奚水額間掃視到奚水嘴唇上。

    奚水被周澤期的突然襲擊嚇到,靠在車窗上,鞋子裡的腳趾頭都緊張得蜷縮了起來。

    「剛剛在土地廟,我許願了,」周澤期將奚水抵在車窗上,一字一句說道,「小溪,你猜,我許了什麼願。」

    周澤期的眸子近了看很漂亮,晶亮烏黑,看著人的時候仿佛能攝走人的七魂六魄。

    面對周澤期的提問,奚水誠實地搖了搖頭,「我不猜。」

    奚水的心弦被周澤期罕見的溫柔語氣和眼神撥動,車內空調關了,他很熱,額頭冒了細密的汗珠。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奚水迎上周澤期的視線,用小氣音解釋說。

    「……」

    「你問。」

    「我不問。」

    周澤期耐心十足,他手掌順著奚水肩膀攀上奚水的臉頰。

    在舞台以外的地方,奚水與在舞台上截然不同,舞台上,他是出眾的、天賦異稟的芭蕾舞者。

    舞台上,耀眼的燈光下,他可以是《堂吉訶德》里的深情男主巴西里奧,與愛人攜手度過磨難,最終迎來一場盛大的婚禮;他也可以是《海盜》中的海盜首領康拉德,正義,勇敢,忠誠;他甚至可以是《天鵝湖》中善良美麗的奧吉塔公主。

    但在舞台下,在生活中,他是奚水,單純,天真,熱烈。

    周澤期的目光極具壓迫力,奚水退無可退,「我問,我問……」他告饒了,他感覺周澤期的眼神像是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下肚。

    「你的願望,是什麼?」

    周澤期慢慢傾身,貼近奚水耳廓,幾乎是含著奚水的耳垂在說話。

    「不告訴你。」

    奚水:「!」

    奚水生氣了。

    他試圖推開周澤期,奮力去推,在周澤期懷裡拼命撲騰著。

    周澤期把人抱住,看他喘著氣,奚水還沒來得及開口,周澤期便俯首吻住奚水,奚水唇瓣很軟,微涼,接吻好幾次了,他仍是十分不熟練,但勝在配合。

    一親就不掙扎了。

    在這逼仄的內,奚水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睜開迷濛的眼,從周澤期眼底捕捉到一抹饜足。

    直到車窗被人從外面敲響,這一個漫長又深入得令奚水想喊救命的吻才結束。

    他被親得沒有力氣了,眼泛淚光。

    他覺得周澤期太兇了,他是說接吻太兇了,周澤期這個人還是很好很好的。

    周澤期抽了濕巾,按上奚水額頭,給他擦掉臉上的汗。

    「頭抬起來。」周澤期聲音嘶啞,嗓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命令意味。

    奚水把臉仰起來。

    在周澤期給他臉和脖子擦汗的過程中,奚水覺得自己還是要多誇誇周澤期。

    「你真厲害。」

    周澤期動作微頓,眸色更深。

    將奚水的臉和脖子整個擦了一遍過後,周澤期捏著奚水的下巴,湊近他的唇角,嗅了嗅,說道:「榴槤好吃嗎?」

    奚水忙不迭地點頭。

    車外,一圈人抱著一桶十多升的礦泉水傳遞著喝,傳完一圈,水差不多就見底了。

    孟科文和吳豐翼對視著,又去看老周的車。

    「這車,怎麼還沒搖起來啊?」

    「搖起來啊!」

    兩人剛起鬨完,周澤期就從主駕下來了,他手臂搭在車門上,「去搬東西。」

    -

    氣象台說有流星雨,加之又是周六,山頂上不止他們這一群遊客,除了結伴出行的年輕人,還有親子游,不過吉利山寬闊得很,想找個沒什麼人又僻靜的地兒還是很簡單的。

    確定好了營地,奚水找周澤期討了一把錘子,去幫吳豐翼和孟科文敲帳篷。

    林小金也來敲。

    木樁朝帳篷主體方向斜著敲進地面,奚水一邊奮力敲,一邊問吳豐翼,「吳豐翼,不是有自動的嗎?」

    奚水叫的吳豐翼大名。

    吳豐翼有點感動,因為除了點到,已經很久沒人叫他大名了。

    「自動的也就是方便,在公園還行,這種地方,還是手動的靠譜,萬一半夜下雨,手動的經造。」

    孟科文從另外一頭伸長脖子,「怎麼可能下雨?我做了攻略的。」

    吳豐翼切了聲。

    他轉頭又去和奚水說話。

    奚水這人實誠,能處。

    「話說,你為啥會喜歡老周啊?」吳豐翼讓奚水和他一起往周澤期所在的方向看,周澤期正在搭烤肉爐,他換了件背心,臂膀上肌肉表面覆了一層亮晶晶的薄汗,單手就拎起了那隻及大腿高的爐子。

    「你看,他多莽啊。」吳豐翼說罷,一錘子直接把木樁全部敲進了地里,繩索沒了支撐,「啪」一聲彈了回去,帳篷瞬間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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