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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2:48:30 作者: 一節藕
    奚水才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他坐好,看著車前方,裝作沒聽見。

    紅燈時間到,周澤期打燃火, 淡淡的嗓音在車內響起。

    「小溪,提前和你說一聲, 」他語氣略顯惡劣, 「你要是把林小金拽來我們帳篷, 我半夜就把他丟出去。」

    !

    奚水望著周澤期,「那林小金怎麼辦呢?」

    「他不是喜歡吳翅膀?讓他倆睡,再加個孟科文。」

    奚水想了想,問道:「他喜歡吳豐翼,當然只能他們兩人睡,孟科文就不要了吧~」

    「……」

    周澤期一腳踩下油門,咬了咬牙,「我以為你不懂?」

    車內安靜了會兒。

    奚水小聲說道:「我沒有不懂,我只是沒有反應過來。」

    周澤期笑了聲。

    他那邊車窗沒開,奚水看過去,陽光從車前照進來,落在周澤期手臂前襟上,隱匿在陰影暗角里的輪廓顯得模糊不清,連情緒也跟著變得無法捉摸。

    奚水這段時間以來,沒怎麼心虛過,他會對周澤期好的,但此時,他的心虛差點讓他把自己跟周澤期表白的主要目的,全盤托出。

    -

    借奚水和周澤期回家這會兒功夫,吳豐翼他們也把車開來,一半兒人都考了駕照,自己雖然沒車,但可以去開家裡的。

    又去租了一整套野炊用的工具,野炊要用到的食材也都買齊了。

    十多個人蹲在校門口,人高馬大的,如果不是看起來還像是學生,就跟來找事兒的沒什麼分別。

    遠遠的,他們看見周澤期的車從那上坡頂上開下來。

    黑色的越野嶄新,有些地方還找專業工作室改裝過,在太陽底下,張狂地疾馳而來,比旁邊的小轎車大了快一倍。

    像極了周澤期本人的性格。

    吳豐翼咬著棒棒糖,「擦,老周這太狂了。」

    車駛到他們跟前,周澤期沒下車,只把車窗放下,探出頭來,「走了。」

    林小金抱著書包,一看見奚水立馬朝他跑過去,他站在車門旁邊,「我要和你一起。」

    林小金爬上了后座。

    氣勢登時就變了。

    從縮在那群體育生里的小鵪鶉變成了張牙舞爪的小螃蟹。

    林小金從自己包里掏出來兩個雞蛋,遞給奚水一個,「你吃嗎?」

    「我吃過了。」

    「我吃。」

    奚水和周澤期一齊開口說道。

    「那你在開車,我把蛋殼剝了,餵你吃。」奚水將林小金手裡的雞蛋接過來,還是熱的,他用塑膠袋捧著剝。

    不到一分鐘,奚水就剝了一顆完整的蛋出來。

    「哇。」

    奚水舉著雞蛋,小心翼翼餵到周澤期嘴邊,「吃。」

    周澤期一口咬掉了一半,奚水看著周澤期,「好吃嗎?」

    林小金:「……」白水煮蛋,應該也沒必要去談論好不好吃吧。

    「好吃。」周澤期點頭。

    林小金:「……」沒救了,奚水哪怕是捧堆大糞餵給周閻王,周閻王都會說好吃。

    長朴縣是京城轄區內的一個小縣城,長朴縣背靠的便是吉利山。

    吉利山不算高,半山腰還有一座土地廟,本地人每年都會帶一些水果和肉去供奉土地爺,孟科文在來之前做過攻略,他說那土地廟好像很靈驗,到時候經過的時候可以拜一拜。

    想要到達山頂,可以開著沿著盤山公路直接抵達山頂,也可以自己徒步,徒步有近道,只不過小路陡峭,不太安全。

    周澤期看著地圖,土地廟距離他們還有五公里,他問一旁昏昏欲睡的奚水,「小溪,要不要去土地廟?」

    奚水驚醒,「什麼喵?」

    「土地廟。」周澤期將空調調高了點兒,「孟科文說很靈驗,你想不想去看看?」

    奚水沒有多加思索,立馬點頭,「好!」

    沒有去過的,沒有見過的,奚水都想親眼看看。

    車在路邊專門泊車的地兒停下,公路兩側,一側傍山,一側放眼望去,是被群山環繞的長朴縣,不算富裕的小縣城成了群山中最特別與精緻的點綴。

    風從遠處拂來,帶著青草與野花的香氣。明天是六一,京城早就迎來了夏天,但在這半山腰,風吹過來,奚水一下車,覺得外邊比車裡還要涼快。

    周澤期看了奚水一眼,打開后座,從座椅的包里翻出來一件白色防曬衣,「穿上。」他遞給奚水。

    「好哦……」奚水一邊穿,一邊看著四周,「為什麼要下車?」

    周澤期示意奚水看身後。

    奚水轉身。

    身後是茂密森林,但其中有一條狹窄的山路,能看出來階梯的形狀,但路上覆蓋了青草,石板上有苔蘚。

    山路往上延伸,延伸進叢林深處,神秘莫測。

    奚水莫名心跳加速,「好刺激。」

    「想什麼呢?」周澤期揉了一把他的頭髮,「等翅膀他們跟上來了,我們一起上去。」

    「許願嗎?」

    周澤期問奚水。

    奚水點點頭,「當然,不過我還沒想好許什麼願望。」

    周澤期額前的碎發被山間的風吹得有些亂,更顯桀驁不馴,「我想好了。」

    「是什麼?」奚水雙手揣在防曬衣的衣兜里,他穿周澤期的衣服大了很多,顯得身形更加單薄纖細,修長脖頸脆弱得像春日新生的草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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