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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2:48:30 作者: 一節藕
擔心新鄰居以為自己裝防盜是為了防他而傷心,奚水對對方說道:「那我不裝了。」
「你裝,沒關係,這是你的自由。」周澤期的眸子在夜色里漆黑晶亮,他將啤酒送到嘴邊喝了一口,吞咽聲甚是明顯地傳到了奚水耳朵里。
「哦,」奚水撓了撓自己的頭髮,「那不裝也是我的自由。」
「……」
「你叫什麼名字?」
周澤期手裡拎著易拉罐,換了姿勢,趴在陽台上,傾身,感覺輕輕一躍就能過來奚水面前。
奚水扶著門框,「奚水。」
「小溪的溪?」
「不是,不要三點水的奚,不過我朋友們都叫我小溪,小溪的溪,有三點水的溪。」奚水解釋得很詳細,因為總有人將他的名字弄錯。
「小溪?」周澤期挑眉,容色俊秀,上下牙關碰到一起,無端旖旎。
奚水:「對,小溪。」
奚水:「你呢,你叫什麼?」
「周澤期,沼澤的澤,日期的期。」周澤期一般懶得和他人詳說自己名字是哪幾個字,但交往你來我往,小鄰居雖然呆,但是很懂禮貌。
奚水眨眨眼睛,不知道現在應該接什麼,「好哦~」
周澤期看了奚水一會兒,突然回過頭,一把拉開他自己那邊陽台的門,對裡邊喊了一句,「把我手機拿給我。」
「幹嘛?」
「動作快點兒,我等著用。」
屋內雞飛狗跳了一陣子。
「老周手機在哪兒?誰看見了?」
「沒看見。」
「壓你書包底下呢。」
一隻手拿著手機從屋裡遞出來,順帶問了一句,「這大半夜的,幹嘛呢?」
周澤期將手機接到手裡,打開微信,「沒什麼。」
吳豐翼從周澤期那表情里瞅見了一點兒野狗發春的意思,他猛地將頭探到陽台,左右上下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回屋了。
奚水還站在落地窗後邊呢。
周澤期把手機遞過陽台那半米間隙,「加個微信。」
奚水站在原地沒動,「我為什麼要加你微信?」
「?」
周澤期遞出手機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沒有收回,也沒有要收回的意思。
他舌尖舔了舔上牙關,「是這樣的,我們現在是鄰居,住得這樣近,加個好友,平時互相能有個照應。」
「哦,對。」
小天鵝從屋裡飛出來,走到周澤期面前,從他手裡將手機拿了過來,低頭輸入自己的電話號碼,申請添加好友。
手機屏幕的亮度不高,黯淡的光影落在奚水的眼睫、鼻樑、嘴唇上,顯出一張精緻又無辜的臉。
「我等會就同意。」奚水把手機還回去,「拜拜。」
他說完後,不等周澤期有所應答,轉身就回屋了。
同時響起的還有伸縮門的滑輪不帶任何停頓地在軌道上滑動的聲音,最後,落鎖。
周澤期點開待處理的申請欄,點開奚水的頭像,是一隻曲著長頸在草地上打盹的白天鵝。
由於奚水還沒同意他的好友申請,所以奚水的朋友圈現在是不可見的狀態。
-
雖然睡眠出現了中斷,但奚水還是睡得不錯。
他每天要在固定的時間練早晚功,時間都是一個半小時,留半個小時吃早餐,去學校,剛好趕上八點的課。
基本訓練分為地面素質訓練和把上把下練習。
奚水的早晚功從未有一天落下過,把上把下的踢腿開肩以及地面的壓腳壓踝他都能自己練習,而如果不是常年累月的累積,到了壓胯等環節,他就必須有小夥伴幫助。
但奚水現在已經可以獨自一人完成大部分基礎訓練。
暑假他們班要去京城大劇院做演出,初步擬定的節目是《舞姬》他們已經排練了快一個月,《舞姬》是芭蕾舞界公認的高難度芭蕾舞劇之一,時間還在經典芭蕾舞劇《天鵝湖》之前。
每個人的角色都是經過篩選比對的,奚水扮演的是男主角「索羅爾」,他與搭檔是首次合作,還在磨合期。
高難度芭蕾舞劇不僅要求舞者動作標準無失誤,配合默契,對舞者的舞台表現力與情緒爆發力也有超高的要求。
奚水在這方面是有天賦的,他為舞蹈而生。
他在舞台上光芒四射,感染觀眾的同時也感染著自己,他靈動輕盈,甚至能帶動搭檔的情緒。他能與舞劇中的角色達到情感上的高度共鳴,他知道角色深處隱藏著什麼。
可能就是因為在舞台上的情緒太豐富,他在台下就顯得尤為純粹天真,他思考的只有舞蹈。
早功結束,奚水背著書包下樓,在樓下正好碰上跑步回來的周澤期。
周澤期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頭上綁著黑色的止汗帶,鬢角的汗液順著下頜匯集到下巴。
他很自然地和奚水打招呼,「這麼早?」
奚水手裡捏著一個白水蛋,在大門門框上敲了敲,殼碎了,他一邊給雞蛋剝殼一邊說:「有課。」
「我先走了。」
奚水走下台階,他不喜歡蛋黃,吃了蛋白之後,站在門口四處張望。
「喵,喵……」
周澤期站在他身後的台階上看著。
一隻髒兮兮但胖乎乎的橘貓從灌木叢後面警惕地走出來,橘貓脖子上掛著牌子,寫著「有主勿撩」,估計是附近誰養的,它認出是熟人之後,走到奚水腳下翹著尾巴蹭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