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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2:28:34 作者: 七星桃
    一打開房門,一位臉色蒼白的女士躺在床上,穿著醫院統一的病號服,手上插著無數的針孔,床側放著一個支架。

    這是時初的母親。

    時初每一次來醫院看到母親這副模樣,自己心裡都在揪著疼。

    「時小姐,你來啦。」

    護工阿姨端著盆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時初來了,笑眯眯的喊了一聲。

    時初連忙做了一個「噓」的動作,輕輕拉著護工阿姨站在門外。

    「阿姨,我媽今天檢查的怎麼樣?」

    「半個小時剛做完檢查,醫生讓你來了去他辦公室一趟。」

    時初點了點頭,透著門上的玻璃窗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母親,眼睛有些發酸。

    趕了一路,還是沒有趕在母親睡覺前見她一面,陪她說說話。

    「時小姐,不進去看看嗎?」

    護工阿姨小心問了一句。

    時初搖了搖頭,眼裡儘是疼惜:「讓她睡吧,太辛苦了。」

    護工阿姨看到時初這副模樣,猶如看到自己的孩子,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時小姐你也很辛苦啊,你媽媽住院才一個星期,你都瘦了一圈了,你平時要上班,下班又趕過來,待會兒還要再趕回去,你這小丫頭哪裡吃得消啊。」

    時初笑了笑沒說話。

    如果換做以前,自己真的一點受不了這個苦。

    現在不管多苦多累,自己都要承擔。

    畢竟自己只剩下媽媽唯一一個親人了,不能再失去了……

    在時初大三那年,家裡發生了重大變故。

    時初頓時陷入了人生的黑暗時刻。

    父親因為炒股賠錢,公司的資金周轉出了問題,整日整夜四處奔跑,最後因為疲勞駕駛出車禍離世了。

    母親受不了打擊,突發心臟病送進醫院搶救,好在沒什麼大問題,只需靜養恢復。

    一夜之間,似天上的月亮直接隕落。

    時初當了二十年的小公主就此變成了灰姑娘。

    被生活壓力所迫只能自我成長,從一個驕縱大小姐慢慢變得懂事成熟。

    好在家裡存款有不少,自己不用擔心經濟來源,母親和自己的後半生完全夠用,日子還算過得安穩。

    只是母親上了年紀,身體狀況愈來愈差,前段時間胃部不舒服,時初送到醫院全面檢查,醫生說需要住院進行觀察。

    而自己目前就業於「國家芭蕾舞團」里做芭蕾舞演員,哪裡能說請假就請假。

    只能請護工阿姨照顧,自己下班再趕去醫院看望。

    就這樣每日奔波趕場,已經連軸轉了一周,身子骨不可能吃得消。

    時初的視線慢慢從病房裡收回,又叮囑了護工阿姨幾句:「保溫杯里是我熬得一些粥,可以明天早上熱一熱。」

    「我先去醫生那邊,你早點休息,辛苦你了。」

    說完時初便朝著走廊的盡頭,也就是醫生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主治醫生今天正好值班,否則按時初這個點過來根本都碰不見醫生。

    進入辦公室後,差不多聊了半小時,時初緩緩的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有一種被身子被壓榨了的疲倦感。

    手裡攥著一沓報告單,上面顯示著「胃癌」。

    或許自己該感到幸運。

    母親是早期,能治療。

    可是時初真的打心底很難過,總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媽媽。

    時初整個人魂不守舍,低著頭毫無目的的往前沿路走。

    快要乘坐電梯時,時初抬起頭了留意電梯。

    而那一刻,時初看到了自己正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身白大褂,修長挺拔的身影屹於人群中,臉上淡然的表情,整個人一股清冷疏離氣質。

    時初身後一涼,瞳孔都有些微震。

    他怎麼這麼像江澤敘?

    時初被自己大腦里突然閃過的想法嚇到了,搖了搖頭急忙否定自己。

    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不可能是他,絕對不會是他。

    自他離開到現在已經四年,在這四年裡,自己從未見到過江澤敘。

    而現在怎麼可能說出現就出現,哪有那麼戲劇。

    就算自己偶爾閒來沒事的時候,隨意幻想一下自己和江澤敘下一次遇見會是在什麼樣的場景。

    但時初內心一直堅定認為他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遇見了。

    可是當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那個被自己否定的想法的想法也越來越清晰。

    真的是江澤敘。

    江澤敘他真的回來了。

    時初大腦有一瞬的空白,一時半會而有些接受不了。

    和最初的人,時隔四年,再一次相遇重逢。

    而重逢的那一刻,自己居然還是會忍不住心跳加速。

    時初內心緊張的有些不知所措,表面依舊努力保持鎮定,腳步不免加快,似乎想要裝作沒看見他,從他身邊路過。

    可是,江澤敘早就一眼看到了她。

    在時初低頭走路的時候,江澤敘就看到了。

    江澤敘步子邁得很大,沒走幾步就大大方方的站在了時初的前面,擋去了她的路。

    兩人只隔著約兩米的間距。

    時初身子僵硬,有些不受控的停在了原地,手裡緊緊捏住那一沓檢驗單,似要把它揉碎。

    長長得秀髮披在後背,任由肆意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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