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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2:20:29 作者: 貳兩肉
    楊楚航點頭,「認識。」

    他知道他父親想說什麼,但這種時候千萬不能主動,依著他父親的性子,直接全盤托出會覺得在挑釁他。

    他母親趙志巧在旁邊嘆了一口氣,念兒子長途過來可能沒吃飯,剛要進廚房就被楊崢嶸大聲喝止。

    「正在談話,吃什麼吃!」

    楊崢嶸拿遙控將電視關了,幾乎砸回籃子裡,「我問你,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情侶。」楊楚航沒有絲毫遲疑地闡述事實。

    「好,很好,那我就沒有冤枉你。」楊崢嶸站起來,背著手在原地來回走了兩圈,接著往書房去,楊楚航不用他說跟在後面。

    一前一後順手把門一起關上。

    郁少池這邊忙完已經晚上九點多,他給楊楚航發了條信息出辦公室接水,飲水機沒水,他又實在口渴便出來找便利店。

    甘耀明突然來電話說讓他在所里待著先別出來。但郁少池已經到了便利店門口,沒來得及問緣由,一群亂七八糟的人圍上來。

    一個手麥遞到郁少池嘴邊,語速很快,「您好,鬱律師。女大學生性侵案即將開庭,我想問您對這個案子的看法。」

    「你了解個這位學生的情況嗎?」

    「因為您也是男的所以才選擇為霍瀟辯護嗎?」

    「您和霍先生是什麼關係呢?」

    一股腦聽得懂聽不懂的問題機槍大炮一般落在他的耳朵里,郁少池愣在原地,不明所以望著這堆人,大力推開麥克,我行我素進店裡拿水,付錢出來。

    記者還在,這回頗有種堵著人不放的架勢,嗓門大得直接問:「鬱律師,您覺得金錢至上,對嗎?」

    作者有話說:

    我來晚了嗚嗚。雖遲但到,耶

    第33章 今天會回來嗎?

    楊家百年以前名副其實的書香門第,包括楊楚航的母親,趙志巧也是名門之後,當初父母結婚也講究了門當戶對。

    到了爺爺這輩踏入軍營,楊崢嶸被父親的一腔熱血感染,成年之後也不負眾望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接著楊楚航也進去了。

    趙志巧則依舊和書打交道,是當地一所師範類大學中文系教授,滿腹經綸又知書達禮。楊楚航的性格完美繼承了夫妻二人,一半剛毅一半柔和。

    書房裡掛滿各色錦旗,大大小小的獎盃獎牌羅列在透明的紅木展示櫃裡。滿室光榮是父子兩人共同創造的。

    楊楚航望著展示櫃裡的獎盃愣神,他大概跪了一夜,沒有一絲怨言,眉宇間儘是疲憊。

    清晨第一道光照進來,書房門口響起腳步聲,徘徊了一陣停下來,大概在門口停了三四分鐘,楊崢嶸面色依舊難看,頂著青黑的眼袋進來。

    沒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在桌前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父子倆誰也沒開口,這個時候,窗外的鳥叫都顯得刺耳。

    楊崢嶸皺著眉將半杯熱茶喝見底,問道:「知道錯了嗎?」

    楊楚航不說話,垂著眸望著地板與地板連接的縫隙,仿佛沒聽到這句話。楊崢嶸同樣的話加大音量再問一遍,顯然沒了耐心。

    「沒有錯。」

    「沒錯?」楊崢嶸褶皺的臉一瞬扭曲,咬牙道:「我沒冤枉你,你確實和一個男人有了瓜葛,是嗎?」

    昨晚他什麼都沒問,楊楚航自己先跪下了,想著正在氣頭上,雙方都需要冷靜,不料冷靜一晚上,等來一句『沒錯』。

    楊崢嶸的嗓門本就大,由於情緒激動,吼出的聲音更是震耳,「我楊崢嶸是這樣教育你的?是教你長大了去玩一個男人?你在部隊這些年,學了什麼?」

    「爸!」楊楚航抬頭,足足看了五六秒,堅定道:「我不覺得喜歡一個男人有什麼可恥。來之前我已經想得很清楚,我會和他在一起,一定會。」

    「你再說一遍!」

    楊楚航面色不改,字字鏗鏘,「我會和他在一起,怎麼樣都會。」

    紅木櫃最上一層架著一把長長的戒尺,楊崢嶸氣急大步過去拿在手中,用戒尺指著楊楚航的臉,「嘴硬是吧,我讓你嘴硬!」

    品相極佳的紫檀木戒尺在此之前僅用來收藏,現在大力抽打在楊楚航的背上,響動驚飛窗邊的鳥。

    被打的人重重吸了一口氣,壓抑著,不願發出一丁點聲音。他越是這樣,楊崢嶸那股恨鐵不成鋼的氣焰越上頭,手上的動作越用力,一鞭鞭抽下去。唾沫橫飛,念念有詞。

    「我沒你這樣的兒子,不改也得給我改,我就是把戒尺抽爛了,也要和你說清楚,楊家不是女人都別想進門,否則通通給我滾出去。」

    楊楚航沒撐住,背往下塌了塌,低下頭仍是一聲不吭。痛感一點點蔓延,脖頸上的青筋暴露,膚色泛紅。每一下不躲不讓,生生挨下。

    他喜歡郁少池,愛意萌生並被他發現的時候,他就已經預知了後果。他都認。

    「嘴硬,還嘴硬!打不死你個兔崽子!」楊崢嶸繼續揮動戒尺,手上青筋凸起,可想而知力道有多大。自己眼眶也紅了一圈。

    溫錦說起的那天他恍惚了很久,男人和男人在一起這件事簡直聞所未聞,但這件事偏偏發生在他兒子身上,就在他身邊,他不能接受一點也不能。

    趙志巧一直在門口聽聲音,光聽戒尺拍在皮肉上的悶聲,卻聽不見兒子半點聲響,以為人被打昏了,一向做事有條不紊,溫溫柔柔的她大力推開書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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