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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2:19:31 作者: 柳不斷
「這是什麼?」
「花種。」
「在哪裡買到的?」
「托美國的朋友搜集的,都是溫帶品種,你肯定能養活。」
原榕上下左右看了看,小聲說:「怎麼不寫花種的名字,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想知道是什麼花,得等你種出來才知道,」原清濯揉了揉他的發頂,「提前跟你說就沒意思了。」
原榕哼道:「又想騙我種花。」
養花需要精心照料,更需要日復一日的耐心等待,有些品種一年只有一次花期,花期過後就歸入塵土成了養料,有些品種種植條件苛刻,需要主人慢慢嬌養、細細培育;不論是哪一種,在揭開廬山真面目的那一刻之前,誰都不知道能開出什麼樣的花。這對花主人來說是一場磨礪與考驗,更是驚喜回報前的蟄伏與忍耐。
原清濯沒有想很多,這些花種子種完一輪會過去很久很久,這意味著他們也要捆綁在一起照料它們很久很久。
「如果以後搬了新房子,就買一個有小花園的,專門留出來給你種東西用。」
原榕說:「現在的房子我就很喜歡了。」兩室一廳,裡面什麼都有,住空蕩蕩的別墅反而沒有和原清濯一起蝸居有感覺。
他拿起第二個小方盒,裡面躺著一塊嶄新的手錶,顏色和款式與往年每一次都不同。第三個盒子裡裝著一件衣服,原榕從裡面拿起來抖了抖,抖出來一件蕾絲邊連衣裙。
「……」
原榕睜大眼睛,壓低嗓音問:「你剛剛就是這麼放在這裡的?爸媽看到了沒說你?」
原清濯說:「我說買的是白襯衫,他們都沒懷疑。」
禮物都拆完了,他一路跟著原榕回到臥室,在門口被攔下來。
「讓我進去,」原清濯倚著門框不讓他關門,好言相勸,「買都買了,穿上讓我看看。」
這已經不能說是買給原榕的生日禮物了,說是買給原清濯的還差不多。原榕拗不過他,只能放原清濯進屋,謹慎地關上房門。
房間裡的燈被按滅,唯有雪景映出的微光照到床上,原清濯坐在床頭,黑暗中看著原榕將身上一件件衣服脫下來,視線凝矚不轉,忽地起身按住原榕的手腕:「最後這件也脫了。」
雖然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那眼神卻好像自帶熾熱的溫度一般烙在原榕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令他心臟狂跳,身體裡的細胞也興奮地叫囂起來。
那件吊帶睡裙兜兜轉轉還是穿到了他身上,可惜尺碼太短,裙擺只到原榕腿根,修長勻稱的兩條腿盛著窗玻璃反射丨進來的雪光,凝白而勾人。
幸好沒開燈,沒人能看到原榕羞赧的樣子,他以前從來沒像這樣掛過空擋,穿上去感覺就像是發涼的一片布料在身上來回晃,比沒穿更羞恥。
原清濯拍拍手,對他張開:「過來。」
原榕被他帶著跨坐上去,雙手被拉住,十指相扣,原清濯悶笑:「親我。」
這個姿勢很快上下顛倒,皎白的裙邊被推到腰際,原清濯蠻狠中帶著霸道,牢牢將少年鎖在懷裡,指尖覆在腰上的刺青來回摩挲,低頭咬住他的側頸。正當兩人慾進一步時,樓道里傳來屋門開合的聲音。
有人出來了。
原榕心裡一顫,用氣音說道:「先、先放開……有人。」
原清濯:「嗯,有人,怎麼辦?」
這個問題他怎麼知道!原榕氣喘吁吁的:「你……去浴室……」
「我不去,」原清濯促狹地說,「除非你跟我一起。」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原榕心裡敲著小鼓,從他懷裡鑽出來,抓住被角對伏在身上的人說:「不許出聲音。」話音一落,那條被子直接兜頭蓋住了兩個人。
他們倆個頭都不低,這樣滾在一起很明顯,頗有種掩耳盜鈴的味道。但原榕顧不得這麼多了,他凝神聽著樓道里的動靜,眼前一團漆黑,連原清濯都看不到。
原榕伸出手指摸了摸,在黑暗中辨認著青年的五官,先是摸到額頭,然後是筆挺的鼻樑,不知道這個動作戳中哪個笑點,他輕輕笑了一下。
聽到笑聲,原清濯覆上來壓住他,兩個人的唇又貼在一起。被子裡氧氣少,不過幾個換氣的時間溫度就開始升高,兩個人的呼吸聲明顯加重,原清濯攻勢兇狠而強硬,冰涼的項鍊吊墜混同著他的體溫緊貼原榕,唇角交接處流出晶瑩的口誕,又被他一點點吻掉了。
等聽到樓梯傳來上樓、房門重新緊閉的聲音,原榕才被他撈出來,此時此刻他就像一條缺水的魚,在冬夜裡濕漉漉汗涔涔的,身上的裙子也被撩的沒個正形,雙頰微紅地喘著氣。
他看向原清濯,後者呼吸很均勻,儘管表面再平靜,起伏的胸膛與眸子裡的驚濤駭浪也出賣了他。原清濯那雙眼睛深邃幽暗,像窗外的夜,無聲地浸透、侵占視線所及的每一個角落,原榕在他眸中望見一點疏星般閃爍的光亮,那是他在他眼睛裡的倒影。
「原榕,生日快樂。」
原清濯捧起他的臉,聲線也滿含水汽:「——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不論有失敗、困惑還是危險,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背叛你,以前沒有,以後也一樣。」
猶如溺水的人渾身濕淋淋地被人從湖泊中拽起,原榕剛剛平靜下來的心被他一把攥住,像重獲新生一般呼吸陡然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