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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2:19:31 作者: 柳不斷
任憑他怎麼批判,江柘面上都一副不屑的樣子:「別裝了,你追上來不就是想窺探原榕隱私嗎?我沒你那麼噁心,對他倆的事兒也不感興趣。」
荊渭被他說中了,面上划過一絲難堪,卻仍舊不肯罷休:「我承認這樣做是有些卑劣,可我也是為了原榕著想,本意沒有什麼壞心思,你如果和他們關係好,就應該在事發之前及時阻止,而不是為了掩蓋他們不合理的關係來譴責我。」
江柘嗤笑出聲,好整以暇地說:「你以為他們是什麼關係,不合理?亂/倫嗎?」
荊渭沉默了。
「原清濯是我繼母的兒子,按理說我們兩個才是兄弟,」江柘一字一句地說,「原榕跟誰都是自由戀愛,就不勞煩你在這兒杞人憂天了。」
他上前拽住荊渭的衣領,輕聲威脅道:「不過,要是他倆的事兒走漏半點風聲,我一定會來找你。」
荊渭靠在冰冷的牆面上,雙目微垂,一眼看到少年脖頸上可怖的刺青,頓時有些頭皮發麻,一時間忘了反駁。
江柘把他放下來,面沉如水地離開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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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時節,石城大學校園主幹道上鋪滿了乾燥的落葉,冷風一吹,樹叢嘩嘩作響,地上的光影不斷地交錯變換。沒過多久,天上忽然開始下雨,雨滴淅淅瀝瀝地砸在柏油路上,洇濕風乾的樹葉與石磚。
原清濯剛剛在體育館門口撐起傘,兜里電話忽然響了。原榕乖乖地跟在他身邊踢葉子玩兒,隨口問:「誰的電話?」
「是媽打來的。」
「那你快接啊,」原榕抬頭催促道,「看看有什麼事兒。」
原清濯點了接聽,將手機移到耳邊:「喂,媽。」
兩個人共打一把傘慢悠悠地在雨幕中行進,偶爾有騎自行車經過的同學與他們飛快地擦肩而過,原榕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身邊的人一把拽到靠近人行道的那一側,原清濯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老實點兒,別亂走。」
原榕皺著眉剛要頂嘴,就聽到原清濯的聲音無縫切換成溫柔馴順又懂事的樣子:「哦,沒什麼,剛剛是同事領來的小狗在亂跑,媽,咱們之前說到哪兒來著?」
「……」
原榕冰涼的手撩開原清濯的衛衣下擺,一下貼在手感極佳又溫熱十足的後腰上,使壞地捏了捏。
正在說話的原清濯聲線陡然變調,隨後迅速恢復正常:「今天要加班,我剛好不在學校,媽,明天就是周末,到時候我帶原榕一起回去。」
隨後就是一些拉家常的環節,諸如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之類的,原榕聽了幾句注意力就放在別的事情上面了,等到原清濯掛掉電話,他手裡已經攥了滿滿一把葉子。
「怎麼又開始撿葉子了,」原清濯挑眉,「老師留作業了?」
原榕甩了甩葉子上的雨珠:「撿著玩兒的,放回家裡收藏,過了這個秋天就再也撿不到這些了。」
原清濯騰出一隻手摟住他,傘面稍稍往原榕傾斜,細密的雨水自傘面匯成一道道小溪流飛濺而下:「你們老師天天讓你們撿葉子,就沒留別的任務了?」
「有啊,下個學期就開始撿蟲子了,」原榕擰眉,「不過我不想撿那些軟綿綿的菜蟲,想想就受不了。」
那些節肢動物倒沒什麼,他最不喜歡那些不長骨頭的生物,諸如蝸牛蚯蚓之類的,至於蛇就更別提了。
「受不了怎麼做作業啊,」原清濯捏了捏他的臉,「到時候老師掛你的科。」
原榕:「不會掛科的,你小時候不是不怕這些嗎,下學期你跟我去捉蟲子。」
以前小學放學後,他們倆就結伴在小區裡面的小花園一起玩兒,一直玩到天黑才拉著手一起回家,原清濯習慣良好,玩之前就坐在公用石桌前寫作業,一定要把作業寫完才做別的事情,原榕就在他附近四處亂晃等著他,期間和其他小朋友在草叢裡摘花捉蝴蝶,偶爾身上爬了蟲子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喊哥哥,這時候原清濯就會用筆或是直尺面無表情地幫他拂開,再坐回去繼續自己的事情。
在原榕的印象里,原清濯好像沒有害怕過什麼事情。除了那次他受傷嚇到原清濯之外,絕大多數情況下,原清濯處理任何情況都遊刃有餘,他總是表現得很安全很可靠。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原榕過去幾年偶爾會覺得原清濯根本不需要自己這個弟弟。
他看上去不需要自己為他付出,並且從來沒有對自己提過要求,反而原榕好些事情都要他來幫忙,從小到大……好像都是這樣。
「想什麼呢?」
原清濯的聲音倏然將原榕的思緒扯回:「有空走神不如想想今晚吃什麼。」
他取出車鑰匙開了車,看著原榕坐進副駕駛,隨後收起雨傘一起進入車內,徑直帶著他開向市中心的某處商都。
再過兩天就到了回家和父母一起吃飯的日子,正好趕上原媽媽陰曆生日快到了,原榕提議兩人一起去挑禮物,原清濯沒有異議。
都說給女人挑禮物是世界上最難的事情,這話不假,原榕在飾品櫃前挑了半天都沒看到合適的,原清濯則去隔壁奢侈品專賣店挑裙子,過了半小時,原榕大步邁進店裡,走到他身邊問:「怎麼樣,有合適的嗎?」
原清濯伸手從衣架上取下來一條綿軟絲綢質地的白色包臀吊帶裙:「這個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