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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2:19:31 作者: 柳不斷
    正在按電梯鍵的手微頓,原清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什麼意思?」

    難道要他眼睜睜看著江瑟楷動手動腳?

    原榕組織措詞:「意思就是說這點小事其實不用你放下工作……反正就是不要因小失大。」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語言如此匱乏,說出去的話和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差了十萬八千里。

    越描越黑也不過如此。

    顯然,原清濯沒那個耐心揣摩他話中的含義:「——原榕,我不應該為你動手嗎?」

    他知不知道這句話是在戳他的心,難道保護他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你先冷靜一下,」原榕連忙說,「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這也是在為你著想,我就是不想拖累你,也不想讓你為了我惹上什麼麻煩,除此之外沒別的想法。」

    原清濯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哦,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不是不是,」原榕又趕緊否認之前說的話,「那個姓江的確實該打,我打了他一拳,你打了他那麼多拳,其實也不虧對不對?」

    這麼說好像有點奇怪,他又說:「……總之沒有怪你的意思。」

    青年沉默半晌。

    「真的真的。」原榕眼巴巴地說。

    這下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電梯下墜到一層,門開了,原清濯吐出兩個字:「回家。」

    他開車送原榕回了家,一路上基本沒說過什麼話,打架的事情在公司里傳得飛快,沒過多久幾通電話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原榕在一旁聽著,心情有些緊張,雖然聽不到電話那端具體什麼來頭,但依稀可以從原清濯的回覆中辨出是江家的人,至於是江復還是夏舒就不清楚了。

    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轎車穩穩停靠在路邊。

    原榕解開安全帶,拉開副駕駛的門,剛要下車,忽然意識到原清濯並沒有跟他一起動作。

    「不回家吃晚飯嗎?」他轉身問。

    原清濯面無表情,聲音聽不出喜怒:「還有事情要處理。」

    「那也要吃飯啊……」原榕小聲說,「走,一起回家。」

    「不去了,沒時間。」

    但是這種凝滯的氣氛瀰漫在車內,原榕明顯感覺到他還在生悶氣,一時間有點兒無措。

    原榕啊原榕,你說你幹嘛要在人家剛打完架的時候說那些話,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幹嗎?

    原清濯有多霸道有多幼稚他還是見識過的,當時就應該順毛捋,夸一夸然後再適當地關心一下,而不是討論事情出不出格、應不應該避免。

    唉,還真的有點兒後悔了,那現在要怎麼勸一勸呢?

    原榕挪出去車門的半截身子又坐了回來,重新和原清濯並排坐。

    原清濯終於施捨給他一個眼神:「還不下車?」

    「你什麼時候氣消了我就什麼時候下車。」

    原榕抵住唇乾咳幾聲,似乎是使出了極大的勇氣才說出一句:「那個,今天的事兒還是要謝謝你。」

    剛說完他就忍不住打了個抖,總感覺這樣說有點兒膩歪。

    原清濯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不用謝,快走吧。」

    「……」

    他倒是想走,問題是原清濯也得消氣才行啊。

    橫也一刀豎也一刀,不如把能做的都做了,起碼他也算盡力了是不是。原榕決定豁出去一把,他直接伸手越過兩人之間的空隙,攥住原清濯的手腕。

    原清濯略感意外,垂眸看了他一眼。

    原榕硬著頭皮說:「沒、沒事兒,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受傷,畢竟那個傢伙看上去還是挺皮糙肉厚的。」

    他拉過哥哥的手,簡單打量了幾眼,然後歪著頭問:「……真的沒受傷吧?」

    原清濯微眯著眸子,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原榕被他看得一激靈,心裡一橫,決定擺爛。

    「你看看你,別生我氣了行不行,本來挺『好』一件事兒,」他一邊睜眼說瞎話,一邊把原清濯的手抬起來,湊上去用臉蹭了蹭,「你再生氣那我也生氣了,咱倆誰也不理誰算了,你說呢?」

    說完,原榕收回視線,擺出一副強硬的態度。不過他的動作暴露了內心真實想法,還緊緊攥著原清濯的手腕不肯撒手。

    這時,原清濯忽然動了。

    他把手從原榕的桎梏里掙脫出來,反握住他的,從簡單的交疊變成十指相扣。

    牽手對於兩人來說是家常便飯,過去十幾年數不清做過多少次了,這次卻和從前不一樣。原榕怔怔地看著緊扣的手,心跳開始加快。

    原清濯拉著他的手把少年拽到自己身邊,隨後微垂下頭,認真地打量著原榕的表情:「你這是,在哄我嗎?」

    「!」

    沒有鏡子,原榕看不到自己的臉色,但他覺得從耳後到脖頸的皮膚已經開始燒了起來,掌心也緊張地發冷。

    「我……我……」

    「想哄我也可以。」

    原清濯貼到他耳畔,兩人呼吸交錯。

    少年不敢轉移視線,只能看到哥哥鋒利流暢的下頜線,還有性i感滾動的喉結,緊接著他聽到原清濯低聲說:「吻我一下,一筆勾銷。」

    熱流噴灑在耳廓,原榕頓覺渾身上下變得敏i感起來,他猜自己現在的臉一定已經紅透了,好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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