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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2:19:31 作者: 柳不斷
埋頭吃飯的原榕哼道:「雖然沒出息,但我也挺聽話的呀。」
坐在他斜對面的原清濯停下筷子,剛要開口說話,就見華一鶴接腔認真地說:「原榕學習進步很大,我覺得他考上重點不是問題,還是挺有出息的,阿姨您放心。」
原清濯薄唇緊抿,閉了閉眼。
廢話,這還輪得到他一個外人來說?
時間就在這微妙和諧而尷尬的氣氛中流走,飯後,原爸原媽囑咐原清濯把同學安全送回家,原榕生怕華一鶴說什麼不該說的,臨送出門時三步一回頭,緊張地給華一鶴使眼色。
這副表情落在原清濯眼裡活脫脫就是依依不捨,他邁開長腿擋在原榕面前,壓制住心底的煩躁,冷聲說:「別看了,有什麼好看的?」
走在最前面的華一鶴停下來,不解地回頭打量著兄弟二人。
原榕還是有點不放心:「我能跟你一起送他嗎?」
原清濯挑眉,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不能。再捨不得也沒用,老老實實在家給我待著,知道了嗎?」
一直等人走遠了,原榕還沒反應過來。
……什麼捨得捨不得的。
原清濯就是有病!
和華一鶴找表的事兒還沒解決,第二天又有新的煩惱冒出來困擾著原榕:學校成人禮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高考結束那天下午,校教務處的老師特意找到他,希望他能和校樂團的幾十名高三同學組成一個小型管弦樂團,在結業儀式上給所有畢業生表演曲目。一開始原榕以自己學藝不精為由拒絕了,但耐不住老師再三邀請,要不是王欽川及時敲門把他拉走,那個老師能一直拽著他說到天黑。
原榕曾經參加過學校的校慶晚會,在管弦樂團里承擔長笛的角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能在那麼多人里被老師看中,不過仔細想想,當時葉緲不也是以見到他在校慶晚會演出為由才博得他信任的嗎?
不管怎麼說,這是最後一次為學校同學表演了,辛苦一下加加班也沒什麼。
這些天他每天早出晚歸,按時去學校參加訓練,只有中午才能抽出幾個小時吃飯休息,隔三岔五還要額外跑去石大給原清濯送飯。
說起這個他就生氣,原清濯絕對是故意的,不然為什麼放著學校食堂的飯不好好吃,非要讓他大老遠跑去送啊??
石城大學距他們所住的別墅區很遠,坐公交要接近一個半小時,地鐵稍微快一些。原榕第一次去的時候就被這所大學的豪華氣派程度震驚到了,一想到原清濯能上這麼好的大學,心裡就止不住的羨慕。
今天中午也是一樣,他提著午飯穿過大學入口,走過零散結伴的人群與校內的樹林湖泊,徑直站在原清濯宿舍樓下。
掏出手機給「混世魔王」發了條消息,對方隔了半分鐘才回覆:等著,還沒下課。
原榕提著袋子百無聊賴地躲在樹蔭下等。
還沒到正式吃午飯的時間,校園內四處遊蕩的學生不是很多。路邊偶爾走過三兩個女生,悄悄觀察著他。
原榕摸了摸自己的臉,奇怪,沒有髒東西啊。
幾個男生穿著紅色籃球服從他面前經過,一人手裡拿了瓶可樂,看上去像是剛打完比賽回來。
這時,其中一個高個子男生在他面前停下,伸出手指疑惑道:「誒……同學,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我?」
原榕指了指自己,不解地說:「你肯定認錯了,我不是這個學校的。」
「啊,你不是石大的啊,」那個人不好意思地說,「那真對不起,我可能認錯了。」
他身旁的男生推搡著他:「別丟人了,快跟我回宿舍。」
一撥人迅速四散在男寢大廳里。
原榕只覺得莫名其妙,繼續站在原地等。
已經是六月份了,毒辣的太陽掛在晴朗的天空中,暑氣氤氳蒸騰。他最討厭這種悶熱出汗的天氣,於是悄悄地往男生宿舍的入口處挪,一點點走到陰涼處消暑。
就這麼又等了十來分鐘,手機忽然頻繁震動起來,原榕以為是原清濯的電話,單手不緊不慢地伸進衣兜里去拿。等到屏幕在眼前閃爍了好幾下,他才發現這是個陌生號碼。
原來是一中負責彩排的老師給他打來的,說是今天有個緊急彩排,校領導專程趕來視察,要立馬到校。
又要突然訓練……
原榕疲累地掛了電話。這些天他已經被學校不穩定的訓練安排折磨得神經衰弱了,好在明天就是最終演出,馬上就可以結束這一切。
他把午餐盒寄存到宿管阿姨那裡,又給原清濯發了條簡短的消息,隨後匆匆趕地鐵回家拿長笛。
十二點一刻剛過,原清濯出現在宿舍樓下。
他的臉色烏沉沉的,只有在和宿管阿姨問好的時候才勉強笑一下,提著飯盒一路進了宿舍,嘭地一下把門關上,拿出手機看了眼弟弟發來的消息。
第幾次了,已經數不清了。
原榕總能因為或大或小的事情放他鴿子,連一起吃飯的時間都留不出來,就那麼忙?
恐怕他不是沒時間,而是根本沒放在心上吧?就連上次兩個人一起吃飯撈金魚,都是原清濯親自坐車去接的他。
也對,要是他不主動,原榕指不定還會在大街上和哪個無所謂的女生聊天,絕對不會記起自己的哥哥約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