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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2:19:31 作者: 柳不斷
    「是啊是啊,」另一個男生應和,「原榕那天晚上不也是突然生病住院了嗎,我看那個晚宴就是邪門兒!一鶴你一點兒責任都沒有。」

    這句話說完,原榕臉色一僵,像是回想起什麼很不好的事。

    王欽川察言觀色,見狀立馬說:「好了,都過去了,今天哥幾個出來聚,別提這些不高興的。」

    齊逾舟和他一起出門招呼著上菜。

    六個人在包廂里吃了頓晚飯,原榕一直照顧著華一鶴的情緒,見他狀態還算穩定,漸漸地也就不再擔心了。

    吃完飯,齊逾舟神秘一笑,問大家去不去酒吧喝酒,他最近發現了一處好玩兒的地方。

    眾人都沒意見,臨出包廂的時候,王欽川不小心撞到華一鶴,骨碌碌滾出幾個包好的紙符,剛剛好落在原榕這邊。

    他瞪大眼睛,把它們撿起來放在手裡打量:「一鶴,這些是……」

    「還給我!」

    華一鶴猛地大步上前把原榕手裡的東西奪過。

    原榕眨眨眼:「這些是什麼,辟邪用的嗎?怎麼看上去怪怪的,和普通的符紙一點都不一樣啊。」

    倒像是招邪的。可是一鶴不是從來都不信這些嗎?難不成真像原清濯說的,開始相信這些邪里邪氣的東西了……

    原榕大受震撼。

    華一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疲憊地捏捏眉心:「沒什麼,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一旁的王欽川連忙上來勸他。

    「今天這事兒都是我不對,是我不小心撞到你的,晚上酒水錢都算在我頭上,你可不能走呀,哥們兒出來還不都是為了見你,你走了我們還玩兒個錘子。」

    好說歹說一通,幾個人終於把華一鶴勸到了酒吧。

    齊逾舟找的地方就在石城一中斜對面的巷子裡,前幾天連綿不絕地下了一場大雪,門口被厚厚的雪層包裹,看起來入口狹小,走進去卻別有洞天。

    「我和老闆都說好了,單獨開個包間,樓上就是撞球室,還有遊戲廳。」齊逾舟帶著大家往裡走,忽明忽暗的燈光與震耳欲聾的音樂瞬間將幾個少年包圍。

    「你怎麼挑了這麼個地兒,旁邊就是學校,晦氣。」王欽川擰眉。

    身邊的男生撞了他肩膀一下:「你懂什麼,在這兒才能碰見同學,據說平時那些乖乖學生放學後也會來這裡玩兒,你就不好奇都有誰嗎?」

    王欽川橫了他一眼:「變態。」

    「真要這麼說,我們這裡面也有兩個乖乖學生啊,齊逾舟和原榕不就是?」

    「齊逾舟就算了吧,他也就裝裝樣子,女朋友交得還少嗎?」

    齊逾舟踹了那個男生一腳,笑罵:「去去去,還八卦到我頭上來了。」

    他轉身對著原榕勾了勾手:「原弟弟,聽說這兒還能叫人陪酒呢,你想不想我幫你叫幾個過來?」

    原榕:「……不是來這喝酒的嗎,別弄那些花里胡哨的,我不喜歡。」

    「哥這不是看你都成年了,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拉過,」齊逾舟說,「你看看他們幾個,誰不是感情經歷豐富,只有你還在這玩兒暗戀偶像劇,高中讀三年了女朋友都沒一個。」

    這些話原榕都聽得耳朵起繭了。一開始他還會被大家說得不好意思,後來乾脆看開了,沒早戀過是有些遺憾,但也並不是全然沒好處的,起碼能讓他在這件事上更穩重更認真……咳咳,沒辦法,也只能這麼找補了。

    還不都是怪原清濯。

    原榕抿唇不語,聽見另一個人接話:「行了,咱們和原榕不是一個畫風,估計我們在他眼裡都是玩弄感情的渣男,哈哈。」

    王欽川道:「差不多得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要喝就喝,別扯這些有的沒的。」說罷便讓齊逾舟帶路進包廂。

    儘管他們的身形和成年人差不多,但眉眼間還是透出幾分少年人才有的桀驁與青澀,侍者知道他們未成年,也就沒提那些亂七八糟的服務。

    原榕酒量不太好,他每次都是喝個新鮮,並不是真的奔著喝醉來的,點了兩三瓶果酒以後便拽著華一鶴聊天,後面又跟大家一起玩搖骰子。

    趁著他去廁所的間隙,齊逾舟和人打賭原榕今天要是喝醉了一定會有桃花運,在場的人包括華一鶴都不相信,等到原榕上完廁所回來以後,酒瓶早已在暗中被人掉了包,他開始頻頻被大家灌酒。

    喝到後面,原榕沒有醉,意識還算清醒,臉頰和脖頸卻先燒了起來,那裡緋紅一片,紅中透粉,尤其是臉蛋,看上去手感特別好。

    他喝多了也不哭不鬧,就是安靜地在卡座里玩手機。玩著玩著,身邊的華一鶴突然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步履很焦急。

    「一鶴!誒,一鶴這是忙著去哪兒啊?」

    原榕跟著起身披上羽絨服外套:「我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包廂,王欽川也注意到他們消失的身影,轉身問:「一鶴這是喝大了?」

    華一鶴走得特別快,眨眼間便擠入擁擠的人群,不見蹤影。

    原榕快步走上去,不住地叫他的名字,試圖喚住他。

    可惜一直追出酒吧門口都沒追上,他站在屋檐下,一邊喘氣一邊吹冷風,氣息在眼前結成熱霧,遮擋住視線。

    寒風順著衣領灌進去,原榕的意識逐漸清醒,這時他忽然聽見不遠處的窗戶發出炸裂般的銳響,玻璃嘩啦啦發出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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