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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1:55:15 作者: 池子棲
    但他們理智尚存,並沒有完全被塔伯的話沖昏頭腦,而是開始舉手提問一些更加切實的、具體的措施和觀點。

    眼看場面就要被塔伯掌控,不少其他軍區的領導開始反駁、怒斥,他們倒不是非得維護那些雄蟲的利益,只是一旦塔伯所說的那些成真,又哪裡還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整個會場鬧哄哄的,幾波人各有各的說法理念,都在試圖用更大的聲音來壓倒對方。

    於是沒有人發現,原本在位置上正襟危坐著的許多雌蟲瞳孔開始收縮,脊背逐漸繃緊,臉上露出了猙獰而嗜血的獸性。

    他們的意識無知無覺地在濃郁的花香中沉醉,任由躁動的隱蟲在精神海內肆虐。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掀起這一場風波的塔伯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台上。

    他隱藏在昏暗的陰影中,嘴角勾起一絲輕柔而涼薄的笑意,無聲地啟唇吐出了一個字:殺。

    幾乎是在這個字眼剛吐出的瞬間,場內驟然響起一道驚叫聲,鬧哄哄的會場肅然一靜,無數雙眼睛看向聲音的來源,然後被那雙懾人的、如野獸一般的眼眸釘在了原地。

    但在場的畢竟都是訓練有素的軍雌,他們很快反應過來,無言地相互配合著去抓捕那隻疑似精神力暴|亂的軍雌。

    有資格參加會議的軍雌基本都在B級以上,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C級,那隻暴|亂的軍雌剛好是一隻B級,戰力不算太強,幾下就被幾隻軍雌控制住了。

    他們非常輕鬆地壓著那隻雌蟲轉過身,卻陡然間對上了無數道直勾勾地盯視過來的視線——一排排的雌蟲正面無表情地端坐在位置上,各色的眼瞳內充斥著如出一轍的漠然和野性。

    冷汗在瞬間浸濕了幾隻軍雌的軍裝,他們下意識繃緊了肌肉,擺出了防禦的架勢。

    這仿佛是一個開戰的信號,幾乎是一瞬間內,座椅上的雌蟲們紛紛一躍而起,朝周圍意識尚且清醒著的雌蟲們攻擊了過去。

    塔伯的目的並不是殺死在場的所有雌蟲,而是讓那些目前沒有被隱蟲控制的雌蟲也都乖乖聽話,所以他沒有把那些高殺傷性的武器偷渡進來,而是任由在場的雌蟲們赤手空拳地大混戰。

    他仰著頭安靜地靠在牆邊,等待著屬於自己的勝利。

    失去了光源的辦公樓給雙方的追捕獵殺帶來了不少的困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會場內的血腥味還是漸漸濃厚起來。

    塔伯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幕,嘴角輕柔的笑意就如在家中品茗一般輕鬆而閒適,但就在他放鬆了神經的那一秒,一道漆黑的身影從上而下飛速朝他沖了過來。

    萊安向來擅長抓住戰機。

    他從上面一躍而下,以一種絕對壓倒性的力量把塔伯按到了地上,然後一把卸下了他的雙臂將他的雙手反剪在背後。

    塔伯的後腰被身後這隻雌蟲的膝蓋死死地抵著,嘴裡輕輕地嘶了一聲,卻是不動聲色地壓住了口袋裡的控制器。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將控制器按下,身後的那隻雌蟲就已經利落地從他的口袋裡將那個控制器摸走了。

    塔伯的眉眼頓時一冷,臉上經歷過時光洗禮的細紋此刻就像是一條條扭曲的蛇一般,將那張柔和的臉染上了懾人的陰鷙和森冷。

    他五指抓著地面,一對鋒利的翅翼驟然從後背的肩胛骨中掙脫出來,猶如刀劍一般割向身後的雌蟲。

    萊安從沒有見過塔伯的翅翼,此時猝不及防地見到了那對猶如被鈍器劃傷過的翅翼,瞳孔驟然緊縮了一瞬,才飛速往後掠了兩步。

    塔伯將自己的手臂接好,然後緩緩起身,轉頭盯著他:「拿來。」

    他似乎不太在意自己殘缺的翅翼被別人看到,在脫困後也沒把它們收回去。

    萊安手裡捏著那個控制器,眼睛盯著他,啞聲喊:「元帥。」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和平時的不太一樣,但熟悉的人依舊能一下子聽出來。

    而站在對面的塔伯不知道是真沒聽出來還是懶得揭穿他,只抬手又重複了一次,「拿來。」

    萊安輕輕抿了抿唇,然後當著他的面,緩緩地、堅定地把那個小巧的控制器直接捏碎了。

    塔伯見狀,扯著唇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意:「你該慶幸這棟樓的電力系統現在是關閉狀態,否則在你捏碎它的第一時間,樓內的激射炮就會把這裡夷為平地。」

    不待萊安回話,他就一扇翅翼朝他沖了過去。

    強力的風勁略過萊安的耳側,一縷金髮被攔腰割斷,晃晃悠悠地落到已經裸露出鋼筋的地面。

    而與此同時,謝辭臥室的房門突然被敲響。

    布萊克柔和的嗓音在外面響起,隔著一層門顯得有些沉悶:「謝辭閣下,您知道萊安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時間頻繁幫那些軍雌檢查精神海的緣故,謝辭的精神力觸手最近總有些懶怠,見人來敲門也不樂意去看上一眼。

    謝辭只得自己起身去開門。

    「萊安今天早上有點事,就提前離開了。」謝辭禮貌地朝門外的金髮雌蟲頷首道。

    他不知道該怎麼和萊安這個關係不算太好的雌父相處,平日向來是能避則避。

    布萊克聞言,低眸輕嘆了一口氣:「他不在啊。」

    他說話的語氣很奇怪,既像是遺憾,又像是感慨。

    謝辭微蹙起眉,剛想開口說點什麼,一股強烈的眩暈感驀然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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