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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1:55:15 作者: 池子棲
    萊安之前沒有過過這個節日,昨天查了一晚上的攻略,才終於找齊了附近所有適合雄蟲玩樂的地方。

    無論謝辭是想去看電影, 還是去遊樂場, 亦或是去商場購物、拍賣場買寶石,萊安都能自信地給出最合適的時間和地點。

    他準備好了早餐, 正在猶豫要不要上樓喊雄蟲起床,謝辭就已經趿拉著拖鞋下了樓。

    謝辭最近一直在忙新遊戲的事情, 每天早出晚歸,朝五晚九, 終於在今天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他自覺這段時間冷落了萊安,也就沒像其他沒有約會的蟲一樣去公司盯數據, 而是給自己放了個假。

    吃飯的間隙,萊安用公筷給他夾了一塊糖醋咕嚕肉,才問道:「雄主, 今天您想去哪裡玩?」

    他知道謝辭今天會休假,但不知道他有沒有更加具體的安排。

    謝辭抬眼,看到了萊安的那頭金髮在晨曦的光芒中散發著灼灼的微光。

    他眯了眯眼睛, 「不如……」

    萊安看著他有些微妙的神色, 指尖一頓,難道是想在家休息?或者……

    他想到了自己一直有些迴避的那件事, 抿了抿唇,耳廓也不由自主地漫上了一層薄紅。

    「我們去打耳洞吧。之前說好了要打一直也沒時間, 今天剛好有空。」

    雄蟲說完, 繼續低頭吃飯。

    萊安垂下眼帘, 低低地應了一聲, 心裡說不上是失落還是鬆了一口氣。

    吃完飯, 謝辭上樓換好衣服,下來時見萊安正站在門口擺弄自己的光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萊安不動聲色地把光腦放回了口袋,半空中熄滅的光屏隱約只能看清幾個字「耳洞」「無痛」「哪裡」「推薦」。

    最近首都星一直在回溫,謝辭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在中午太陽最烈的時候都覺得很熱。

    所以他一直想不明白萊安到底是怎麼做到無論春夏秋冬、無論天冷天熱都穿著那幾套軍裝的。

    謝辭側眸瞥了眼身側被白底金色勾邊的軍裝牢牢包裹著的金髮雌蟲,將視線挪到了窗外。

    今天航道上的懸浮車比往日多了許多,但也遠遠沒到水泄不通的地步。

    車子開了自動駕駛,一直在以一種平穩的速度往前開。

    車身沒有顛簸,身側的雌蟲卻像是沒坐穩一樣,手背在他垂放在身側的手上輕蹭了一下。

    謝辭從前覺得這種小手段拙劣不堪,這會兒倒是還挺喜歡。

    他伸手捏住那隻搗亂的手,慢慢地把手指擠進了那隻手微張的指縫中。

    他的動作不輕也不重,卻磨人得很,非要磨蹭過雌蟲手心的每一寸皮膚才肯罷休。

    萊安感覺自己手上的每一道疤痕和薄繭都被細細照料到了,癢意從掌心向肢體蔓延,然後流轉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有些難耐地收緊了指尖,把那隻一直在亂摸的手按在了掌心。

    謝辭的臉一直在往窗外瞧,剛才是在看窗外的風景,這會兒卻是在看玻璃的反光。

    他見雌蟲依舊滿臉冷肅地端坐著,沒忍住勾了勾指尖,於是那隻雌蟲終於沒繃住表情,連身形都輕顫了一下。

    謝辭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隨即面帶驚訝地轉頭看他:「少將,你怎麼了?」

    萊安:「……」

    他現在已經充分認識到了雄蟲的某些惡趣味,知道自己越沉默就會被欺負地越狠,只得低頭:「雄主,我錯了。」

    謝辭垂著眼帘擺弄他的手,「既然少將覺得自己錯了,那能說出自己哪裡錯了嗎?」

    萊安低著頭啞聲道:「我不該……勾引您。」

    謝辭抬了抬眼睫,原來剛剛那是在勾引,他鬆開萊安的手,「不對,重新想。」

    萊安攥了攥自己被鬆開的那隻手,然後抬手一把按住他放在膝蓋的手,繼續說自己剛才還沒說完的話:「我應該……直接牽著您。」無論是死亡還是毀滅,都拉著您一起……

    他用的力道有點大,按得謝辭有點疼,但他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所以沒說什麼,只是伸手挑起了萊安一直低著的腦袋。

    某種灼熱而扭曲的光芒從雌蟲碧色的眼瞳中快速收斂,他順著雄蟲的力道抬起頭,將澄澈的眼瞳暴露在雄蟲的視線里。

    殊不知,自己眼底壓抑而熱烈的情緒豈是可以輕易覆蓋的存在。

    謝辭直直地盯視著他的眼睛,注視著那隱藏在溫順和寧靜下的灼熱光芒,心臟緩緩加速,最後砰砰狂跳起來。

    恍惚中,他以為自己正在賽車比賽的現場狂飆,車道很窄,坡度很陡,一面是懸崖,一面是峭壁,後面是試圖超車的對手,唯一的出路通往賽場至高的獎台。

    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個笑,不動聲色地引誘這隻已經搖搖欲墜的雌蟲,「就按你想的來。」

    萊安的瞳孔微縮了一瞬。

    在這一剎那,他甚至有一種雄蟲已經窺到了他掩埋在心底的那些卑劣不堪、自私醜陋的念頭,並且給予了他這種權利的錯覺。

    但很快,灼熱的氣息靠近了他的臉龐,讓他再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那些複雜的問題。

    雌蟲對身體的掌控能力十分強悍,等到了目的地下車的時候,萊安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唯有還在微微泛著濕氣的眼睫透露出了些許端倪。

    他領著謝辭進了這家據說耳洞打得又快又好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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