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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1:41:35 作者: 雲深情淺
蘅霧……不行,這個女人已經在權力上對自己造成了嚴重威脅。
對了,鬼王知年不是也被自己抓到了魔界嗎?那就找他——
印象中知年是被自己賞給了鬼畫將軍,那就要他把人送過來。
可這時,自己安插在魔界的眼線卻告訴自己,鬼畫將軍與鬼王知年相愛了。
「那鬼王在將軍府上如同當家主母一般,他根本沒有聽從您的命令折磨鬼王,而是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兩個人躲在府里卿卿我我,吟詩作對,好不快活。」
卿卿我我,吟詩作對。
夜焚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書案。
憑什麼?
憑什麼他不像自己這樣與玉微淪落到相對無言?憑什麼鬼王不恨他!憑什麼只有自己追悔莫及!
他恨得牙痒痒,讓人即刻綁來鬼畫將軍和鬼王知年。
但郁煊不知道是哪裡收到的消息,提前將鬼王藏匿了起來,而後一人來到大殿之上。
「你為什麼不折磨他?他害得你差點墮入畜生道!他虛偽的良心讓你母親差點魂飛魄散!」
郁煊抬頭,眼神無比堅定:「可是——當年我跪拜眾神佛,只有他垂眸看我。」
夜焚恍然驚覺,原來旁人都分得清是非對錯,只有自己惡毒,睚眥必報。
他伸手捏碎了郁煊的一魂一魄,說是懲罰他的不忠,但更像是為自己當年的行為找一個敷衍的藉口。
鬼王被藏起來了,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他該用什麼讓玉微心甘情願地留在自己身邊呢?
聽聞,只要有了孩子,就有了軟肋。
夜焚自然是不願意讓別的女人和玉微歡好的,那就——
「鬼畫將軍,我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現在去幫我找一顆能夠讓男人懷孕的藥,只要你能找到,我就饒你一命,成全你和鬼王。」
「好。」
現在想想,夜焚都覺得自己當年是真的有些痴心妄想了。自己居然想用孩子來拴住玉微。但鬼畫將軍還是領了命,尋覓到了那顆能夠轉陽為陰的丹藥,讓玉微服下。
「我已經答應了你所有的要求,你還要我怎麼樣?」
「夜焚,你欺我,辱我,作踐我,如今你卻要我愛你,你覺得可能嗎?你把我當什麼?你真的覺得我玉微下賤到可以愛上一個把自己剝光了扔在眾人面前羞辱的人嗎?」
被迫吃下藥物的玉微在自己的身上又啃又咬,用最原始的方式發泄他對自己的恨意。
直到鬧累了,夜焚才給他下了個安神咒,讓他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他一人無趣,在宮中茫然地逛了許久,坐在了蓮花池旁。
沒有了淨水蓮花仙子,這裡的荷花不過是殘枝敗葉。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侍者來報,說鬼畫將軍求見。
夜焚讓他進來,陪自己說說話。
「陛下,我為您尋來的藥物,還管用嗎?」
夜焚只看著蓮花池裡的枯荷:「有用無用都一樣,玉微他還是那樣疏遠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他本來對我的態度已經有所舒緩了,今天吃完藥後他對我又打又罵,郁煊,你說他會不會永遠都無法原諒我了?我和他,是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有些時候犯下的錯,是無法彌補的,」郁煊回答,「也無法被原諒。」
「今天從寢殿走出來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下他,他現在變得很憔悴,一點都不像當年在后土門下那樣悠然自得,我突然想起當年其實我們也有過很美好的時光,知年溫柔卻有些自大,蘅霧又疏遠我,他們兩個總是走在前面,我像個侍衛一樣跟在他們身後,害怕行錯一步,就被旁人恥笑,只有玉微會回頭看我一眼,生怕我跟丟。」
夜焚閉上眼,淚水順著臉頰落下:「你說我怎麼就狠得下心去折磨他!你說我為什麼就忘了!就為了那幾十鞭子的仇恨,我居然能記這麼久。」
他天生壞種,睚眥必報,不懂寬容與仁慈,等真正明白的時候,玉微早就已經變成了麻木的人偶。
今天,他好像又做錯了。
「您有沒有想過,您到底是希望自己開心,還是玉微真人能夠過得快樂。」
在此之前,夜焚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自己開心嘛?把玉微強留在自己身邊,可這樣沒有任何的意義,玉微只是在應付差事而已。他再也不是那個恣意昂揚的少年,只是行屍走肉而已。
可是——
他不甘心就這麼放手。
但那天回去之後,他發現玉微意圖自裁,好在自己發現的及時,在刀刃貼上玉微的脖頸之前就被著自己用靈力折斷了。
玉微麻木地看著地上的碎片,問自己什麼時候能放過他。
夜焚跪在他面前,捧著他的臉頰:「你能告訴我一件事嗎?當年為什麼要給我送藥?」
「覺得你還不至於無藥可救,頑劣了一些而已,多加管教也許可以成為一個開明的君主。」
「只是管教為什麼非要去偷拿后土寶庫里的藥,明明尋常的仙草也能醫治我。」
「原來你不明白啊,」玉微冷笑著看著夜焚,他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的笑越發地癲狂,「原來你居然一直沒有弄明白過。」
「你說什麼?」
「夜焚啊夜焚,你真的是這個世上最愚昧,無知的人,你居然自始至終都沒有搞懂過,」玉微指著自己胸口,「當年蘅霧師妹帶著你來到后土門下,長著那樣一張俊秀的臉,身負這世間舉世無雙的虛無靈根,不肯循規蹈矩,頑劣又帶著些小聰明,我,玉微,曾經對你心生嚮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