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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1:41:35 作者: 雲深情淺
很奇怪。
他們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著一樣,對彼此的行為做出應答。
他是誰?
沉復張著口想要問出這個問題,但卻只能呼出一口又一口的白氣。
隨後他不過是眨了下眼,那個模糊的影子突然消失在漫天的大雪裡。
像是從未存在過。
萬籟俱靜。
不遠處傳來風劈開飛雪的呼嘯聲,如孤鴻掠過。
仿佛世界從未有過如此安靜。
直到一個聲音從沉復的身後響起。
如同敲響了回到現實世界的鐘聲。
「你朋友?」
時霽過了橋,走到他身邊,他遠遠地看見沉復在揮手,便出言詢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熟人。
沉復還未反應過來,愣了半晌,才緩緩地接了句:「不是,我可能是認錯人了。」
或許是護林員,或許是和他一樣偶起興致,早起看雪的路人。
只是偶發的善意,向自己打了個招呼,然後又轉過身去。
最後在密林里擔著風雪,匿了身跡。
第15章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這樣的天氣,過往的行人都很少。
沉復被分到的工位靠近窗戶,其實手上也沒什麼工作,他總是一個人看著風雪發呆。時霽上午的時候抽空問了他願不願意繼續上學,沉復說了願意,時霽就沒有再多問。
午休時間的時候,他破天荒地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你爸有給你打電話嗎?」
記憶中,每次母親打電話過來,無外乎就一件事。
要錢。
最好這個孩子能夠像銀行里的自動提款機一樣,不用見面,只需要無時無刻往自己的帳戶里打錢就夠了。
這還是罕見的,母親願意問自己一些別的事情。
儘管沉復沒有母親想要的答案
「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什麼。」
母親很快就掛斷了電話,那速度快得好像沉復多說一句,都是對她時間的浪費。
沉復倒也已經麻木了。
他的母親一貫如此,就像是怕和自己扯上關係一樣。
沉復有時候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父母撿回來的孩子,不然為什麼旁人都有的父母的關心和呵護,自己卻沒有。
他不可控制地想到那天早上看到的人影,總覺得有些許的詭異,但卻說不出詭異的地方在哪裡。
就在他已經神遊天外的時候,一起上班的同事好心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打雪仗。沉復還是第一次接受這樣的邀請,自然是願意的。
他們這一中午玩得倒是很瘋,除卻有個沒眼力見的在沉復玩的最開心的時候過來跟沉復打聽他和時霽之間的關係外,這場雪仗還是讓沉復很開心的。這天公司下午茶發了奶茶,也不知道行政是不是腦子瓦特了,給沉復發了個冰飲。沉復又不知道和別人一樣去找行政部門換飲料,就乖乖地喝了。
這下好了,晚上回家就發了燒。
時霽和顏一隱多少都是懂點醫學的,給人灌了仙藥讓他好好睡一覺就沒事。沉復喝完藥之後比剛才了不少,但還是頭重腳輕,躺在床上不想動彈,腦子也是暈乎乎的。
麒麟這會兒催著顏一隱回去,他對顏一隱有著相當強的占有欲。時霽多少也是懂點藥的,再加上沉復的燒已經退了,他就讓顏一隱回去了,再不回去,等會兒麒麟就該過來拆自己的家了。
「行,那你好好看著他,如果有什麼情況跟我說一聲我馬上過來。」
顏一隱收拾東西走了,時霽看著躺在床上的沉復,心裡沒忍住教訓了兩句:「你說你沒事打雪仗幹嘛,還喝冰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經不起折騰。」
燒已經退了,但這會兒沉復的臉上還是紅撲撲的。
不知道是發燒的原因,還是因為時霽的教誨而感到羞愧。
說起來沉復這個樣子軟軟糯糯的,呼出來氣息也是溫暖的,真的很想捏一捏他的臉啊。
時霽從來不知道收束自己的欲望,畢竟這世間也罕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他還記得那天晚上沉復來找自己,說要和自己睡一起時,兩個人近得連胸腔的心跳的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反正沉復現在生病了,自己是照顧病人,照顧病人就應該貼身照顧。
邏輯嚴絲合縫,妖王成功說服自己。
他去洗了個澡,然後借著要觀察沉復的身體變化為理由,堂而皇之地躺在了沉復的身邊。
既然已經躺了,那麼稍微靠近一點感知對方身體的溫度也沒什麼問題吧。
明明只是一副脆弱的人類身軀,卻讓時霽覺得無比的溫暖。
如果可以的話,還真想找個理由讓沉復日日夜夜都待在自己身邊,永遠都不離開。
只可惜第二天,時霽就遇到了麻煩。
時霽睡得太過安穩,不小心現出了原型。
他本體是一隻白色的孔雀,並不如綠孔雀或藍孔雀那般顏色艷麗。但在孔雀之中,也算是觀賞性極佳的生物,只是如果遮住尾羽,堪堪露出上半身的話,頗有點像一隻——
大白鵝。
清晨,沉復的生物鐘準時敲響,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想著要起床給時霽做早飯。昨天喝下的藥挺管用的,身體也不酸了,說話聲音也不那麼沙啞了,就是人還沒怎麼清醒,眼睛有點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