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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1:30:34 作者: 糞堆一枝花兒
    現在除了一些超綱的附加題蘇瑾寧會問問他,一半時間都是各做各的,沈墨羽回頭看著某人認真演算的模樣,有片刻的欣慰。

    還有半個學期,兩百多天,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離未來如此接近了。一切都向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如今他們一起吃早餐,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甚至恍惚間看見了多年以後兩個人畢業了,住在他們一起買的房子裡,像現在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他們的愛情永遠都那麼熱烈瘋狂,給予對方時總是毫無保留。

    他抬頭看著外面灰暗的天空,心裡卻一通明亮。

    倏然,他似乎看見了那灰色的天空隱約飄下了什麼東西,他直了直身子,眯起眼睛像是再確認,但身邊的人早就站起身快步走到了窗前。

    窗戶被擦的透亮,蘇瑾寧站在那,似乎與雪景融為一體,他回頭,眸子裡閃著光:」下雪了。」

    十七八歲的少年是最令人琢磨不透的,他們帶著大人的穩重和認知,同時也有骨子裡的調皮和張揚。

    就像看見雪,總會忍不住想衝出去。

    兩個人掏出了最厚的羽絨服,裹得嚴嚴實實的跑了出去。

    雪下的又急又大,沈墨羽跟個好奇寶寶一樣伸出手,看著冰涼的雪花在自己的掌心融化。

    」快快快,許願!」蘇瑾寧雙手合十認真的閉上了眼睛。

    沈墨羽被他搞的一頭霧水:」下個雪你許什麼願。」

    蘇瑾寧好像覺得他說的有理,但很快又閉上了眼睛:」這可是初雪,許願很靈的。」

    沈墨羽白了他一眼,抱怨自己男朋友為什麼對許願這麼情有獨鍾。

    等他回過身,又看見蘇瑾寧仰頭張著嘴好像在……吃雪?

    媽的還玩花樣?

    」我操,你幹嘛呢!」沈墨羽一時沒忍住直接一巴掌呼在他嘴上了:」髒不髒啊。」

    蘇瑾寧咧著嘴,看來被拍的不輕,邊捂嘴邊朝他豎了個中指:」你真沒有童趣兒。」

    沈墨羽愣了愣,被他氣笑了:」你他媽幼不幼稚啊。」

    蘇瑾寧倒覺得是他不合群,特意離他遠了幾步又仰起頭,就像個屢教不改的熊孩子。

    」喜歡吃雪是吧。」沈墨羽四處張望了一下,抓起門口假山上落的那層雪二話不說拍在了蘇瑾寧嘴裡。

    」臥槽……咳咳咳!」蘇瑾寧被塞了滿嘴冰涼的雪,低頭猛烈的咳嗦著,但沈墨羽早在旁邊笑瘋了。

    」你他媽不是喜歡吃雪嗎,你男朋友幫個忙不過分吧。」沈墨羽笑彎了腰,鼻尖紅紅的。

    」不過分。」蘇瑾寧吐了口口水,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忽然抓起一團雪:」簡直太他媽浪漫了。」說著直接扔了過去。

    」你媽的蘇瑾寧。」

    兩個人瘋了半天,雖然雪下的大,但是院子並沒有多少積雪,玩著也沒什麼意思。思來想去,蘇瑾寧上樓在他爸房間裡偷了自己的機車鑰匙。

    」走走走,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他打開車庫,胡亂擦了擦已經落灰的機車。

    沈墨羽搓了搓冰涼的手指,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不怕叔叔發現?」

    蘇瑾寧卻笑了,哈氣散在半空朦朧了他的臉頰:」其實他管不住我,這機車我隨時都能開出去,就是不想惹他生氣。」

    隨著機車發動的聲音,沈墨羽樂了。他說的確實有理,鑰匙放在哪他都清楚,如果他想開,他想瘋,那誰能管得住他呢。

    叛逆是本能,這個年紀,他們在管束里自由。

    十二月中旬,上海下雪了。天地一片銀白,兩個人騎著機車穿梭在飄揚的雪花中,迅速碾過路邊的薄雪,他們的背影從未停歇,只留下斑駁的車印,又很快被雪花覆蓋。

    即使帶了頭盔,耳邊的風聲依然呼嘯。蘇瑾寧壓低了身子,忽然喊道:」抓緊了!帶你玩個刺激的!」

    風本來就大,還帶著頭盔,沈墨羽有些沒聽清,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忽然被一股衝擊力被迫彎腰,雙手潛意識摟緊了蘇瑾寧的腰杆,迎面而來的朔風被蘇瑾寧的擋的嚴嚴實實。忽然的加速讓沈墨羽心跳加快,他不由得閉上眼睛緊緊貼著他的後背。

    興許是他樓的太緊了,蘇瑾寧被他的害怕逗笑:」別害怕,你信我,這特爽!」

    沈墨羽被嚇得不輕,死死的閉著眼睛:」你他媽不要命了是不是!慢一點啊!」

    誰知蘇瑾寧壓根沒聽,反而笑的很大聲:」嗚呼!!」

    蘇瑾寧爽朗的聲音散在空無一人的街道,此刻的速度,風也無法追趕。

    (危險動作請勿模仿,因為你沒有主角光環。)

    沈墨羽的心跳聲自己隔著頭盔的聽的一清二楚,他化害怕為憤怒: 」我靠你媽!蘇瑾寧!」

    」什麼?你說你愛我?」蘇瑾寧忽然抬起一隻手放在嘴邊:」我也愛沈墨羽!!」

    沈墨羽愣住了,又忽然笑起來:」你怎麼這麼欠揍啊!」

    」我知道我是萬人迷,低調低調!」

    」滾吧你!」

    沈墨羽終於放下了芥蒂,沉浸在這極端的速度和刺激當中,同他一起瘋張起來。

    飄揚的雪落在肩頭,又很快融化。它們仿佛就是為了消融在大地而生,這短短的幾十秒雖短,但並不遺憾,因為融化在自己所熱愛的滾燙里,那是一種永生。

    不知行駛了多久,車子停在了海邊。兩個人凍的差點沒了知覺,但嘴上還是掛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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