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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頁

2023-09-07 01:23:50 作者: 惡意入夢
    孩子驚慌的號啕大哭, 但城決卻好像與外界全然隔絕, 什麼都沒聽見一般,宛若一具雕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郝夫人見狀,連忙驚慌的將孩子從城決的懷中搶過。

    這幾個月里,郝夫人不止學了編織,還學了其他許多的育嬰知識,這些知識里,其中就包括了如何哄孩子的姿勢。

    郝夫人將孩子從城決的懷中奪過之後,立刻姿勢嫻熟的開始柔聲輕哄起來。

    郝今茜湊上前,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侄女的小臉。

    她用自己的手心在空中比了比,接著忍不住咧嘴笑道:「母親,她的臉好小哦。」

    郝夫人應,「當然了,剛出生下來的孩子都這么小。」

    郝今茜眨了眨眼,繼道:「可是我覺得她比一般的孩子小多了。」

    「那當然了,她是beta嘛。」郝夫人回。

    回罷,郝夫人再次抬頭,看向城決。

    看向好像已經沒了魂的城決,郝夫人心下澀然。

    一旁的城父還在追問,「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說的承諾到底是指的什麼?」

    城決則始終六神無主的喃喃低語。

    「我後悔了……」

    郝夫人小心的抱著懷裡的孩子,注視著城決臉上的表情。

    看著城決臉上悲傷失神的臉色,郝夫人剛才臉上喜悅的笑意,已經完全的消失殆盡。

    她的心下隱約的有了答案。

    橋上愚和城決之間的氣氛如此不對勁,如果她沒想錯的話,之前的那些隔閡,他們以為已經隨著時間而消失的東西,壓根從頭到尾都沒有消失過。

    一想到此,郝夫人便心下愧疚難當。

    郝夫人默了默,接著問:「是不是……小橋的心裡還有什麼事情過不去?城決,你和母親說,如果母親能有什麼是幫上忙的,一定幫忙。」

    城父跟著應,「有什麼誤會,儘快說出來才能解決問題,要是造成了更大的誤會,導致產生各種麻煩的問題,那就不好了。在工作上如此,在生活中更要快速解決。」

    城決精神恍惚。

    如果這件事他當初也能早點意識到……

    郝今茜急得出聲催促,「哥哥,說話啊!你和嫂子不會是吵架了吧!」

    雖然她覺得嫂子應該不是那種會吵架的人。

    過了許久,城決終於開口。

    城決表情慘澹,聲音蒼白無力。

    「他……要離開。」

    三人蒙住。

    城父錯愕。

    郝今茜怔住。

    郝夫人則啞然失語,忘記了聲音。

    過了好一會,城父最先一步疑惑的問,「他想去哪?去外面散散心?」

    不過的確,這些日子小橋一直呆在別墅里,時間久了,是會憋的慌。

    「不,是離開城家。」

    城父:「什麼?!」

    郝今茜則慌張起來,「是……是因為我之前不懂事嗎?我現在已經知道悔改了——」

    郝夫人則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懷中的孩子。

    「那孩子怎麼辦?」郝夫人著急的問。

    「他說會留給我。」

    「這怎麼行——」郝夫人下意識反駁。

    「這也是他當初給我開出的籌碼。」城決表情灰暗頹唐。

    孩子留給他,放他離開。

    所有人一時間沒了聲音。

    大概是因為這幾個月,相處的過於和諧,所以他們自以為橋上愚願意呆在城家,甚至自以為是的認為他有足夠的資格成為城家的一份子,成為城決的另一半……然而卻殊不知,橋上愚壓根就不想呆在城家。

    不。

    他們應該早就覺察到的。

    為什么小橋懷了孕,肚子越來越大,但是城決的臉上卻反倒愈發看不到一點笑容,原來是早就和城決開出這個籌碼了。

    橋上愚不想呆在城家,也不想呆在城決的身邊。

    即便生下了孩子,有了足夠可以綁住城決的籌碼,他也不需要。

    對於這個孩子他甚至都不欲去多看一眼。

    對於城家這潑天的富貴,所有人嚮往的豪門,橋上愚根本不屑一顧。

    當初他們以為的,橋上愚去追求城決,攀上城決,都是為了城家的富貴。

    然而實際上只是因為他當初真的喜歡他而已。

    而現在,在他失去了對城決的感情,對於一切感到厭倦之後,就算是這潑天的富貴主動送到他的手裡,橋上愚也不屑去看上一眼。

    啞然半晌,城父最先開口。

    他抬手扶額,只覺得腦袋頭痛欲裂。

    只聽城父語氣嚴厲道:「去給他道歉認錯挽回!不管你是放下自尊還是死皮賴臉,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下跪認錯,你都給我把他挽留回來!」

    城父嚴厲的說完,轉身離去。

    不必父親這樣說,他也會去這樣做。

    即便只是……垂死掙扎。

    城決轉身,朝橋上愚的病房方向走去。

    他走進到病房內,安靜的在床邊坐了下來。

    半個小時後,橋上愚從病床上慢慢悠悠的甦醒。

    原來躺在病床上的感覺是這樣的。

    他躺在病床上,麻木的想著。

    橋上愚麻木的想罷,視線未轉,注視著正前方的眼前空無一物的空氣問到:「城先生,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我……」城決聲音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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