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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1:23:50 作者: 惡意入夢
城決心下沉重,感到胸悶。
他猶豫片刻,拿起了手機。
掏出手機解鎖,他點開新聞,隨手翻了翻,便就看到了這些逐漸變得愈發不堪入目的評論臆測內容。
越看下去,城決的表情便就愈發僵硬。
他震驚,難以置信,更是覺得愈發的憤怒。
為什麼這些人……壓根從來都沒見過橋上愚一面,卻能肆意的評論,臆測,甚至是扭曲他的品行和私生活?
他們懂什麼?了解什麼?
為什麼什麼都不知道,卻能平白無故的對一個人如此評價?
他們如此。
那些教養極高、擁有著豐厚財產和地位的上流人士竟也是如此。
城決感到不理解,更是覺得這一切荒謬絕倫。
壓抑下心中的怒意,城決點開通訊簿,給秘書打去電話。
電話接通,不等秘書開口,城決黑著臉發號施令。
「讓所有媒體封禁關閉評論區。」
「另外發一封律師函。」
「還有一個警告。」城決陰惻惻的說,「如果誰再敢惡意造謠,就送他進牢房。」
發號施令結束,城決掛斷電話。
他在一樓的宴會廳尋找了一圈,對於那些見到他的身形,立刻前來搭話的賓客,因為在經過了剛才衛生間裡的那個插曲之後,在這些賓客的面前,城決再難有好臉色。
因為難保這些看著衣冠楚楚的上層精英,在私底下,說不定又是另一番面孔。
城決在一樓沒有尋找到伴侶的身影之後,於是再次掏出手機,給司機打了個電話。
得到對方並沒有離開酒店的消息後,城決有了答案。
城決乘坐電梯,再次回到酒店房間內。
經過衛生間裡的那個插曲,再看過剛才的那些惡意臆測造謠的內容之後,城決這才意識到,這些年,橋上愚到底遭受了多少的惡意。
但那時的他,全都忍耐承受了下來。
多年的惡意,母親的那些舉動,再加上他失憶後的冷漠態度,還有母親的病情……
對方在他失憶後選擇找母親拿錢,然後撇清關係,裝作不識,完全理所應當,更是在情理之中。
他的失憶,就如同壓垮橋上愚的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是所謂的不喜歡,只是終於再也無法承受,亦或者是終於意識到,就像旁人所說的,他們之間的不合適。
直到此刻,在親眼見證過後,婚禮當天,城決才終於意識到,橋上愚口中的那句『不合適』,到底指的是什麼。
不是藉口。
而是對方的親身體會。
可他之前竟然一直憤怒的認為,不合適只是橋上愚不願意和他在一起的藉口。
他誤以為那些都是藉口,所以做出了之前的那些叫人不可饒恕的事情。
追蹤器、強迫、囚禁、抓回去……
越回想下去,城決便心下發顫,手指冰涼。
他眼前發黑,後悔莫及。
城決心下發澀,眼底更是乾澀無比。
此刻,他站在酒店房間的大門外,他的手落在房門的門把手上,他握著門把手,卻始終沒敢擰開房門。
城決頭一次感到怯弱。
眼下分明已經站在了酒店房門外,城決卻反倒不敢踏進房門裡了。
他不敢去見他。
他對那些並不了解橋上愚,就平白無故臆測造謠的人所感到鄙夷,嫌惡,多看一眼都覺得是噁心。
但仔細一想,他比這些人……似乎也沒強到哪裡。
城決胸悶,感到有些無法呼吸。
他呼吸困難,眼眶酸澀。
他自以為,他們之間的矛盾,是因為他帶有偏見的妹妹,還有高高在的母親,以及態度異常固執的橋上愚自己……
他以為他的錯誤,只在於他在失憶之後,答應了同裴珏訂婚的這件事上。
然而並非如此。
他的錯誤要比妹妹和母親更深。
如果那五年裡,他早就意識覺察到那些人對橋上愚的惡意置評,意識到妹妹和母親的偏見,然後為此做出改變,結局定然不會是現在這幅情景。
可他沒有。
他什麼都沒有意識到。
不知者並非無罪,反倒可能是一切錯誤的根源。
城決眼神黯淡。
但是時間無法倒流。
已經發生的事情再無法改變。
……既然已經造成的傷害雖然無法再挽回,但他可以去彌補。
城決心下想罷,旋即鼓起勇氣,輕輕地擰開了門把手。
他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走進到房內,他抬眼望去,只見beta合衣躺在床上,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
城決心下一輕,竟長鬆了口氣。
他小心翼翼的來到床邊,站定。
站在床邊,城決眼帘低垂,看著橋上愚陷入沉睡的臉。
回想著橋上愚剛才在衛生間裡,那分明聽完了全部,卻依舊平靜至極的面孔,城決心疼又心痛。
他注視著橋上愚安靜的睡顏,情不自禁的落下了眼淚。
濕潤的眼淚落在白色的被褥之上,暈染,洇開。
他下意識朝beta的臉伸出了手,但在要即將觸碰到之時,他竟感到了膽怯。
他蜷縮起手指,猛地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