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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1:17:02 作者: 毛球球
    方硯唯:「……」

    「你害怕嗎?」他有點不安地問。

    「那我怕一點?」路執問。

    過山車在方硯唯的慘叫聲中開了,從幾十米的高空驟然往下俯衝,他才想起來,這個人是會玩滑翔傘的,怕個屁的過山車。

    方硯唯:「啊啊啊啊啊啊!」

    路執:「。」

    他催促地用力拍了兩下路執的手,指甲從路執的手背上划過去。

    路執敷衍出聲:「啊啊。」

    方硯唯:「……」

    「海盜船,去嗎?」下來後,路執把礦泉水遞給他,「這個過山車有點無聊。」

    方硯唯這會兒有點想見黃毛。

    過山車也太恐怖了。

    「暫時不想去。」他說。

    這輩子都不想再去。

    「要拍照嗎?」一個大號玩偶熊走過來,「你們的票里是包含拍照的哦。」

    拍照?

    哦對。

    除了上次的晨會,方硯唯還沒正式跟路執拍過一張合照。

    眼看著周圍沒人,方硯唯跳起來,原本是想抱住路執,結果路執卻雙手一托他的腿側,將他抱了起來,忽然懸空而起的感覺讓他把路執肩膀後的衣服抓出了褶皺。

    這拍的,也太丟人了吧。

    路執的臂力也太好了。

    按快門的熊也驚呆了。

    「給我吧,謝謝。」路執伸手。

    拍立得照片正緩慢地顯現出畫面來,那樣匆忙倉促的一個擁抱,竟然拍得很不錯。

    作為背景的天空與摩天輪,美得像夢境。

    「給你吧。」方硯唯把照片丟給路執,「這是方哥的黑歷史了。」

    路執把照片放進了口袋裡。

    臨近傍晚,方硯唯跟他男朋友並肩,往遊樂園外走去。

    「累了?」路執感覺到他步速變慢。

    「有點。」他說。

    路執:「那稍等。」

    路執租了輛自行車,載著他。

    遊樂園的自行車道修了好幾個坡道,路執沒按剎車,直接帶著他從坡上往下沖。

    他驟然攥緊了路執的衣角,把頭靠在了路執的背上。

    這似乎已經是他目之所及的一生了。

    -

    兩個星期後,鷺嶼市高三年級的第一次模擬考試正式來臨。

    前一天晚上,班級群里,最緊張的是陳老師。

    [班主任-陳老師]:早睡早起,明早吃飽了再出發,審題認真,名字記得寫。

    [何歲歲]:老師這只是模擬考。

    [班主任-陳老師]:你這孩子,別打斷我,我這是在給你們營造氛圍。

    何歲歲不在群里說話了,轉而戳了方硯唯的微信。

    [歲歲平安]:哇,實驗中學的人好狂,說這次市第一非他們莫屬。

    [歲歲平安]:上次聯考,他們校第一差了執哥10分呢。

    [方塊A]:執哥才是最棒的!

    [歲歲平安]:對,你老公才是最棒的!

    [方塊A]:那必然。

    學校附近有一條深巷,是方硯唯當初初遇路執的地方,這周圍少有人至。

    巷子邊有家流動攤位賣蚵仔煎,方硯唯每周都會去那裡買。

    「方哥,我去買2b鉛筆。」路執說,「你在這站著,別把我丟下。」

    「嗯。」方硯唯心不在焉地哼了聲,低頭咬他的蚵仔煎。

    考前最後一眼看的內容,有很大概率會考到,這是個玄學。

    他決定再看幾眼書。

    肩膀被人拍了拍。

    「這麼快?」他站頭。

    路建昌站在他面前。

    他皺了下眉,後退了一步。

    「小孩,你在跟我兒子談戀愛嗎?」路建昌問。

    方硯唯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接。

    「我能看出來。」路建昌說。

    方硯唯並不打算回答。

    「你用什麼身份問我?」他反問,「路執的親生父親,還是一個家庭暴力的施暴者?」

    路建昌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我那是……那是不小心,那之後……」

    「那之後你仍然在三番五次地傷害他,他頸邊的菸頭燙傷不止一個。」方硯唯說,「你後來不打他了,不是因為你不想打了,是有因為你打不過了,不是嗎?」

    我沒素質,我想罵就罵了。

    我把男朋友的家人都罵遍了。

    方硯唯心說。

    「您是人渣。」他說。

    「說正事,你跟他分手。」路建昌說,「別的我都不計較了,但我兒子絕對不能是個同性戀。」

    四十多歲的男人,大聲說起話來,忽然讓方硯唯有了一種這個人在無理取鬧的荒謬感。

    他轉身要走,卻被人在身後推了一把,路建昌蠻不講理地,伸手想掐他的脖子。

    一隻黑色書包掄到了路建昌的頭上,路執掐住路建昌的衣領,把人往牆邊摜,目光像是結了冰。

    「你就是我兒子。」路建昌的後背撞在牆上,他咬著點笑,說,「你這打架風格,跟我一個路數。」

    「我警告過你了。」路執在他耳邊說,「你敢動他,你就去死。」

    路建昌掙脫,被路執又一把按了回來,他抽了把短刀,往路執的臉上劃,被路執險險地躲開了。

    這根本不是小打小鬧的級別,方硯唯之前就聽黃毛說過,說這對父子打架都是奔著死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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