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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1:17:02 作者: 毛球球
一看就是奔著讓全世界的葡萄都滅絕買的。
那就只吃一個軟糖。
跟約會沒有關係。 ?哪兒買的。
還挺好吃。
車在城區外下了高速,又拐上了一條較窄的公路。
方硯唯剛掀開葡萄味果凍的外套,餘光瞥見前方不遠處有輛交警的車。
「你往旁邊開點。」他說。
路執:「?」
「交警,看見沒?」方硯唯大聲說。
路執委婉地說:「我的視力還算可以。」
「避開啊!」方硯唯急了,大佬他也罵。
「我正常行駛……」路執話說到一半,似乎明白了什麼,「口袋裡。」
方硯唯:「什麼?」
「駕駛證。」
真的嗎?
趁著紅燈,路執把車停在斑馬線前,方硯唯大著膽子,伸手去摸路執的口袋。
校服口袋沒有,褲子口袋……褲子口袋好難摸。
怎麼沒有?
路執低頭,瞥見他單手撐著座椅中央,腰背微微彎折出好看的曲線,淺棕色毛茸茸的腦袋伏在自己的腰間,目光閃了閃,晦暗不明。
紅燈變為綠燈,路執踩了腳油門,從一旁儲物格里抽出一張證件扔過去。
「干擾駕駛。」路執說。
方硯唯捧著黑色外殼的駕駛證,耳朵微紅。
他才沒有干擾駕駛。
哦,對,他執哥比他大半歲。
照片上的路執神情冷淡,繃著張冰塊臉,半點笑容都沒有。
方硯唯不禁想起,他不久前在客廳里無意間扶起的那個相框,照片裡的小孩,那副甜甜的毫無心機的笑顏。
小天使……是怎麼變成大冰塊的?
車在方硯唯越發驚恐的目光中,停在了一片荒郊野嶺處。
黃毛扛了串繩索,顧甜背了把鏟子,後邊倆小弟扛了只黑色大箱子下車,喊了聲執哥。
方硯唯:「???」
這是追不到就要把他埋了嗎?
「我不去。」鷺嶼校霸不要臉地扒著車座子,「我不出去。」
「方哥。」路執俯身進車內,把他的手從座椅上掰下來,「給我個面子。」
方硯唯:「。」
嗚嗚嗚。
路執掃了眼黃毛和顧甜手裡的傢伙,沉默了兩秒,然後說:「你們先走。」
「方硯唯。」路執說,「我教你寫語文作文的時候,你的想像力怎麼沒這麼豐富?」
方硯唯:「……哦。」
追人把人帶山里。
你追得上個鬼。
「老大!這邊。」不遠處的山頭上隱約顯現出建築物的輪廓,黃毛遠遠地沖他們喊。
颱風過去後的天空湛藍,點染了黃昏的暖橘色,雲層連成翻湧的白浪,遠處天際下振翅飛過的海鷗,像是空白紙張上靈動的標點。
橙紅色的滑翔傘御風而落。
方硯唯:「滑翔傘基地?」
「嗯。」路執說,「黃毛他哥退伍後,跟幾個朋友一起弄的。」
方硯唯跟在路執身後,走上山頂起飛點時,剛好看見顧甜,那個染了粉色頭髮的高三學姐,牽著滑翔傘,朝著懸崖外衝過去,遙遙起飛。
這也太酷了。
方硯唯心說。
不愧是執哥的朋友,過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也太會玩了。
一旁的黃毛迎風而立,衣服繃出肌肉發達的輪廓,一頭黃毛在風裡徐徐揚著。
他在方硯唯欽佩的目光里,看了眼天空中飛滑翔傘的顧甜,又看了看懸崖,邁著拽了吧唧的步伐,轉身哇地一聲吐了。
方硯唯:「……」
「他恐高。」路執把方硯唯拉遠了點。
「我也可以飛嗎?」他問。
不得不說,他很喜歡。
「稍等。」路執說完這句,就進了滑翔傘基地的白房子裡。
方硯唯站在起飛點的草場上,遙遙望見黃昏里,顧甜那隻橙紅色的滑翔傘變成了日落的調色點。
路執脫了那身鷺嶼中學深藍色的校服,改穿了基地日常的黑色作訓服,戴了副飛行墨鏡,腳下踩了雙皮質的短靴,斜咬了根抽了一半的煙。
小白花的外殼脫得一乾二淨,方硯唯遙遙地看著,感覺還是這身衣服,更符合十三中老大的痞氣。
「過來。」
方硯唯看見路執坐在椅子上,沖自己招手。
「坐我腿上。」路執抽出一段帶鐵扣的綁帶。
方硯唯:「?」
「單飛要培訓,你飛不好。」路執左手壓著他後腰,右手把安全綁帶往他的身上纏,「我帶你飛。」
「……哦。」
方硯唯的耳朵微微發熱,他原本只是貼近,但路執把綁帶收得太緊,他只能坐在路執的腿上,兩個人緊緊地貼在一起,隔著夏季薄薄的衣料,他幾乎能感覺到從路執身上傳遞來的熱度。
路執單手從左側攬著他,右手嚴謹地幫他綁好每一道安全措施。
「頭往後仰一些。」路執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抬了下他的下巴,幫他把肩膀上的安全帶調整好。
「你在發抖嗎?」路執問。
「我緊張。」方硯唯還沒飛過這玩意兒。
「沒事。」路執說。
他語氣同平時一樣冷淡,方硯唯的緊張感卻消失了。那股淡淡的檀香味,莫名讓人覺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