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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1:17:02 作者: 毛球球
方硯唯:「……中午好。」
「你就是路執吧。」林與宋不認生,「我是方硯唯的前任同桌,你好你好。」
「我是方哥的現任同桌。」路執答得疏離。
「走吧。」林與宋聽方硯唯說過同桌的性格,也不覺得路執冷淡,而是說,「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去。」
林與宋提前訂好了地方,領著兩人往街對面走。
「路執,你別叫我哥了。」方硯唯小聲說。
「為什麼?」路執冷聲問,「方哥說過,比較厲害的那個就是哥。」
他這聲音不小,走在前面的林與宋立刻聽見了。
「對,就該叫方哥。」林與宋後退兩步,攬著路執的肩膀,「學神,方硯唯是不是人很好,你別看他成天一副不正經的校霸樣子,你要是什麼難處,他肯定護著你。」
「謝謝方哥。」路執說。
「你這同桌,挺上道的啊。」林與宋責怪地看著方硯唯,「哪有你說的那麼高冷。」
方硯唯:「……」
「閉嘴。」他說。
林與宋樂呵呵地,跟路執肩並肩地往前走:「看,方哥害羞了,哈哈哈。」
考慮到路執是第一次來k市,林與宋特意挑了家專門做野生菌的店招待人。
「你們早晨是不是被人攔了?」林與宋問路執,「我方哥厲害吧?」
「厲害。」路執側過頭,看向他。
方硯唯在心裡呸了聲。
「他那後媽的兒子,著實不是東西。」林與宋坐在桌邊,氣憤地說,「看著人模狗樣的,挑著機會,就欺負我們方方。」
「怎麼欺負?」路執問。
「方妲己有條狗,叫方便麵,學霸你知道嗎?」林與宋說,「程騁那逼,偷偷給狗餵巧克力。」
方硯唯自己都快不記得這茬了,他隱約想起,自己當時把程騁打到跪在地上求饒。
「其他的,可太多了,撕了方方的暑假作業,讓他交不上。」林與宋說,「方哥以前成績還挺好的……」
「行了。」方硯唯出聲打斷,「不說這些了。」
惡意像是蜿蜒的長河,點點滴滴,匯聚成了劇毒的灘涂,往人心裡一橫就是許多年。
這些不乾淨的東西,他沒必要讓路執聽見。
等等——
路執,好像也不是他以為的小白花啊。
果然,路執低著頭,似是遺憾:「打輕了。」
「聽見沒,方哥!」林與宋說,「打輕了!」
方硯唯:「……」
你再裝?
畢竟是節假日,林與宋還有家裡的聚餐,匆匆跟他們吃了半頓飯就離開了,留下神情無辜的路執和渾身不自在的方硯唯。
「不是說要帶我出去逛逛嗎?」路執問。
方硯唯抬頭:「你想去?」
路執:「嗯。」
這座城市的溫度比鷺嶼要低很多,加上今天是陰天,不算太熱。
「那我帶你去逛菌市。」方硯唯攔了輛車。
他有些不自在,不像平日裡那樣跟路執挨得很近,端正地坐在座位的另一邊,見不到平時的耀武揚威。
路執看著就覺得好笑。
方硯唯心不在焉地看著車窗外的街景,幾分鐘後,他悄悄地把臉轉過去——
路執看著他,眼睛裡能看出點笑意。
「你怕我?」路執問。
方硯唯心說我能不怕嗎,誰家學霸會一手盤著佛珠一手把人往地上摜啊。
「你什麼來頭?」他謹慎地問。
「跟你一樣,男高中生。」路執說,「我爸是拳館老闆,我淺會一點。」
「真的?」方硯唯鬆了半口氣。
「假的。」路執說。
方硯唯:「……」
不知道為什麼,自打路執在他眼前打人之後,這人身上一層木訥的外殼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淡下的遊刃有餘。
「不用害怕你同桌。」路執說。
方硯唯心說也是,他倆住一起,還是同學。
書呆子,只是變成了會打人會自我保護的書呆子,心地可能還是善良單純的。
這種自我安慰心態一直維持到第二天,兩人從k市返回鷺嶼。
六月末趕上了暴雨,飛機在機場上空盤旋了許久,直至半夜兩點半才落地。
鷺嶼的公共運輸早就停了。
「我讓家裡司機來接?」路執問。
「不了吧。」方硯唯說,「我昨天看他朋友圈說陪小女兒過端午,就不打擾了。」
機場的空調開得有些低,他把提在手裡的外套穿好:「還有幾個小時天就亮了,等一等就好了。」
「嗯。」路執點頭,在他身邊坐下。
三十分鐘後,路執的手機振動了幾聲,他側過頭,方硯唯把腦袋抵在他的肩膀上,睡得正香。
路執拍了拍方硯唯的臉頰:「起來,我們換個地方睡。」
「新城區有些遠,我們今晚回老城區。」路執說。
「哦……」方硯唯睡得迷迷糊糊地,半個魂還在夢裡,聞言說了聲好。
黃毛把賓利懟到了機場門口,沖他們招手:「執哥!」
穿著黑色吊帶裙的顧甜也從副駕駛位邊探出腦袋:「老大,這邊。」
方硯唯:「???」
瓢潑大雨從天而降,澆得他頓時清醒,睜眼看見那一撮黃毛,終於從夢裡拎回了一星半點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