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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1:17:02 作者: 毛球球
他隱約記得昨晚他好像「冒犯」了一下路執,書呆子那麼冷淡一人,搞不好會生氣。
但路執這考試,他還是要跟著去的。
這邊是苗疆人的地盤,說方言的人很多,小白花聽不懂本地話,被人欺負了可怎麼辦。
清晨的深巷安靜,只能聽見他們兩人的腳步聲。
「路神。」方硯唯說,「別生氣了,等你考完,我帶你去……」
身後一陣凌亂的腳步靠近,他停住腳步,皺了皺眉。
不太對。
有人在向他們靠近。
他轉頭,果然看見了程騁那張臉。
不太妙,他倆被人給堵了。
程騁帶著幾個人跟上了他們,手裡似乎還拿著點什麼。
棍子?
「方硯唯。」程騁冷笑著說,「我還沒去鷺嶼找你麻煩,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就你?」方硯唯把路執推到自己身後,「別丟人了。」
「今天我非把你打到哭。」程騁說。
他叫的都是社會上的人,拿錢就辦事,想教訓一個沒人管的方硯唯,太容易了。
「打人是不對的。」一個聲音從方硯唯身後傳來,「這巷子裡有監控。」
路執站在方硯唯身後,面上看不出什麼害怕,跟平時一樣的木訥和冷清。
「你們幾個,把監控拆了。」程騁抬手指向小巷的牆壁。
方硯唯不想跟這群人打架,但現在打電話叫林與宋他們,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你去考試。」他轉頭對路執說。
怕這小白花會害怕,他甚至牽著嘴角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以作安慰。
「嗯。」路執應聲。
天空陰雲密布,仿佛醞釀著一場大雨,風穿過小巷,把方硯唯敞開的黑色外套吹得獵獵微搖。
「這是誰啊?」程騁開口,「你從鷺嶼帶回來的小弟?這麼乖,還穿校服?」
程騁一抬手:「不能讓他出去喊人,這倆一起打。」
「跟他沒關係。」方硯唯擋在路執身前,「冤有頭,債有主,你有什麼不爽的沖我來,關他什麼事。」
「學霸,你去考試,別遲到,給鷺嶼爭光。」他催促路執,「跑!」
有人舉著棍子上前,他閃身躲開,一把推開了路執。
他低估了程騁對他的惡意,這群人手上帶了刀。
他可以受傷,可以在雨水和泥濘里自生自滅,但路執不行。
天生就驕傲高貴的小白花,就該生活在陽光下,長在溫房裡,被人誇獎和讚美就夠了,不必被他拉進這些骯髒的、沒有止境的污垢里。
他反身繞過人,一拳揍上程騁的臉,掐住程騁的脖子,把人往地上摜。
程騁被他掐得滿臉通紅,止不住地罵人。
他打架,都是靠瞬間的爆發力,一開始就能給人個下馬威,讓人氣勢上先輸一截。
但對方有五六個人,對他而言,太難了。
「跑啊!」他抬頭看見書呆子還沒走,甚至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你傻逼嗎?」
這算什麼?
平日裡無悲無喜無情無義的大冰塊,這種時候不願意丟下他?
拳頭險險地從他的眼角擦過去,嘴巴里有點血的味道。
大冰塊像是編劇刻意要寫死的那種角色,怎麼都沒被他罵走。
一個小青年舉著刀,沖向路執的方向。
路執看著像是有些無聊地摘了書包,揚手扔在箱子邊有屋檐遮擋的台階上,然後摘了黑框眼鏡。
他左手懶散地揉了下右手的手腕,原地微微躍起,反身一記迴旋踢,踢上了持刀青年握著刀柄的手,短刃在半空中閃過銀亮的雪光,噹啷一聲落在風聲里,釘在青石板磚的縫隙里。
方硯唯:「?」
路執伸手,一拳狠砸在來人的胃部,幾乎毫無間隙的,他抬腿橫掃在對方的膝彎上。
小青年一聲慘叫,跪了下去,捂著肚子躺在地上。
又一個拎著棍子的過來,路執閃身躲開棍子,將人一腳踹倒在地。
五個社會青年,外帶一個程騁,路執收拾得毫不費勁。
不多時,地上就躺了一排慘叫的人。
「沒人了?」那身鷺嶼中學深藍色的校服依舊整齊乾淨地穿在他的身上,程騁躺在地上,半張臉被路執踩住。
「還打人嗎?」路執的眼睛裡看不出什麼喜怒。
他微微側著頭,目光低垂著,素白色的運動鞋面上不染一絲灰塵。
那一瞬間,程騁感覺自己在這人的眼裡什麼也不是,比螻蟻還不值一提。
程騁已經嚇哭了,眼淚糊了一臉,連連搖頭:「不打了……再也不打了。」
他頂多喊人教訓一下方硯唯,哪裡見過這種狠角色。
這人打人專挑會疼卻不會被一眼看見的地方,太恐怖了。
「嗯。」路執點點頭,一腳踢在腳下人的腿上,揣得人在地上連連翻滾。
程騁不住慘叫。
「滾。」路執說。
地上的路障增加了一個。
腳步聲由遠及近,路執走過來,停在台階前。
因為剛才的動作,路執的黑髮亂了一些,眼睛不似平時那般冷淡,卻透著未消的狠勁。
他左手腕上盤起來的佛珠串,因為打架散下來兩圈,正搭在他的指尖旁邊。
方硯唯坐在台階上,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