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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1:17:02 作者: 毛球球
    「去哪?」方硯唯問。

    「去海邊。」何歲歲說,「租個帳篷,玩一晚上。」

    「好!」方硯唯說。

    「下、下節生物課,在實驗室上,大家……去實驗室。」學委徐正義出現在門邊,對著大家喊。

    他說話斯文,聲音小,除了周圍幾人,幾乎沒別人聽見。

    教室里幾個男生在打鬧,吵吵嚷嚷地,甚至故意抬高了聲音,徐正義急得漲紅了臉。

    正坐在桌上跟何歲歲聊天的方硯唯掃了徐正義一眼,他從桌子上跳下來,走到教室前面。

    打鬧的幾個男生都安靜了下來。

    「鬧什麼呢?去實驗室。」他沖門的方向側了側頭。

    「還得是我方哥出馬。」何歲歲嬉笑著搭上徐正義的肩膀,幾個人往實驗室的方向走。

    生物實驗室的座位先到先得,路執在學生會那邊耽擱了一會兒,踩著上課鈴進了實驗室。

    他原本以為只能撿漏後排的座位,結果實驗室正中央第一排的位置上,方硯唯正沖他招手。

    「新同桌。」方硯唯說,「坐這兒。」

    路執把書放在實驗台上,坐了過去。

    鷺嶼中學的生物實驗室兩人一台顯微鏡,他們兩人坐一桌,剛好共享設備。

    「路神,方哥對你是不是很好?」他問。

    為了讓路小白花坐上前排的好位置,他這一路上可是連廢話都沒跟何歲歲多說幾句,一路小跑上了五樓。

    春夏之交,天氣漸暖,他的臉頰頸側微熱,雪白里透著微紅的臉頰像柔軟的白桃子,仿佛伸手一掐,就能掐出甜味的汁水來。

    「嗯。」路執略一點頭,態度不似平日裡冷漠,「謝謝方哥。」

    這句謝謝讓方硯唯大半節課都心情不錯。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多點耐心,大冰雕也能捂熱。

    攻略上說的一點不錯,想讓人開心,投其所好即可。

    他逐漸掌握拿捏路執的精髓了。

    「你看。」路執忽然出聲。

    方硯唯:「看什麼?」

    「顯微鏡。」路執說,「輪到你了。」

    方硯唯想說他是個學渣,大約只能看個熱鬧。

    路執卻抓起他的右手腕,給他調起了觀察姿勢。

    「右手握鏡臂,左手托鏡座。」路執聲音嚴謹認真。

    盛情難卻。

    那學一點兒吧。

    學霸身上的味道又乾淨又香,方硯唯邊欣賞路執那張冷若冰霜的校草臉,邊任憑對方擺弄自己。

    「頭,不要那麼低。」路執的掌心壓在他頸後。

    頸後一陣溫熱,他有些舒適地半眯著眼睛。

    「可以了,看吧。」路執說。

    這聲音,低沉而有磁性,撞在耳畔,帶著胸腔一陣微麻的共鳴。

    還未仔細感受,方硯唯被眼前所見吸引了目光。

    「做得不錯。」路執說。

    方硯唯的臉頰和脖子微熱。

    明明這書呆子聲音冷漠,誇人像無感情朗讀課文,可他竟然想再聽一次。

    等到下了課他才發現,方嘉彌給他打了兩個電話。

    一整節課他都忘了看手機。

    「我這時差又算錯了。」方嘉彌說,「你剛才在上課是吧。」

    「可不?」方硯唯背靠著實驗室外的牆,「你兒子在認真聽講。」

    「睡幾覺醒了啊,吹這種牛?」方嘉彌不信,「我問你,你跟路執相處得怎麼樣了?」

    「我是跟他相親?怎麼還帶問進度的。」方硯唯嗤笑。

    「我這不是怕你欺負人家?」方嘉彌笑罵,「你溫雅阿姨說,路執性格特別好。」

    確實很好。

    方硯唯回頭看向實驗室里,一班的學生都走了,路執在幫老師一個個檢查設備,專注又認真。

    「我要是能早點認識他就好了。」他小聲說。

    說不定他也想做好學生,想離路執更近一些。

    -

    十三中的邀請演出在晚上,方硯唯這次沒硬拉著路執跟他一起去。

    他估摸著路執不喜歡十三中,而且,他對上次那個盤絲洞場景印象深刻。

    「你可以?」路執坐在書桌前,問他。

    「我為什麼不可以。」方硯唯說。

    那學校是有點邪門,但他也是打過幾場架的人了,見過世面。

    實在不行,他就把琵琶砸到挑事者的腦袋上。

    「嗯。」路執頭也沒回。

    方硯唯背著琴盒下樓,不知怎的,竟然還有些失望。

    他這是……粘著書呆子太久,還產生依賴了嗎?

    不至於。

    天氣還算不錯,不過十三中的校門看起來比上次更破了,「三」字掉了一半,晃悠悠地掛在半空中,燈管亂閃。

    這他媽真的是校慶嗎?

    他沿著上次記憶里的路,往前走,路邊有個看著挺眼熟的黃毛。

    「同學。」黃毛粗聲粗氣地說,「來演出?」

    「我是不是見過你?」方硯唯問。

    踢過俺屁股。黃毛腹誹。

    「我大眾臉。」黃毛說,「主任讓我來接你,我帶你去禮堂。」

    「好。」方硯唯說。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這一路上,他好像沒見著什麼凶神惡煞的同學。

    除了一個石塊,不知道從哪裡滾來,撞在他的鞋邊上外,沒什麼意外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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