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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1:17:02 作者: 毛球球
等他把基礎練習樂都過了一遍,打著哈欠推門出去,剛好在樓梯口遇上了一瘸一拐地李舟。
方硯唯:「?」
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剛好被路過的同學看見,其中不乏有人知道這兩人之間的過節。
「方硯唯把李舟給打了」這件事,不脛而走。
「爽了。」晚自習,何歲歲說,「不愧是我方哥,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出手教訓。」
「我靠。」方硯唯把凳子向右轉了半圈,半個人趴在路執的書桌上,「真不是我打的。」
他瞥見路執的手搭在書桌的抽屜上,警惕地問:「你不會要扣我校紀分吧?」
路執:「。」
「方硯唯。」陳老師從走廊上過來,敲了敲玻璃窗,「你打李舟了?」
「想打,沒來得及。」方硯唯實話實說。
陳老師:「……」
話粗理不粗。
方硯唯晚自習前都待在活動室里練琴,有不在場證明。
「那誰打你的啊?」陳老師痛心地拍了拍李舟的肩膀,「大聲說出來,老師給你主持公道。」
方硯唯扒拉著路執的書桌,側頭看過去,李舟眼淚汪汪的,看起來還有點可憐。
他勾著嘴角沖李舟笑了笑,李舟看著他和路執這桌,面上露出驚恐神色。
嚇一嚇,就要哭了?
就這點破膽子,還想跟他約架。
「同學。」路執的聲音自他耳畔傳來,「誰打的你?說出來,學生會也會給你主持公道。」
他語調平和,既不同情也不袖手旁觀,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方硯唯莫名有點說不出原因的不爽。
「沒有。」老半天了,李舟才擠出來一句話,「沒誰,我自己摔的,跟方硯唯沒關係。」
方硯唯:「……?」
這是哪個孤勇者出的手,連善後都齊活了。
「你得罪的人有點多啊。」他沖李舟說。
陳老師一通興師問罪沒找到始作俑者,只好暫時作罷。
李舟畏懼地看了眼方硯唯,跟方硯唯身後的路執,低著頭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方硯唯看得嘖嘖稱奇。
「這題選錯了。」路執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你的腦幹沒有弄懂題干。」
方硯唯把試卷抽出來,轉了回去。
路執沒動,仍看著少年淺棕色的柔軟頭髮。
恰逢前排的李舟回頭,剛好同他的目光遇在一起,李舟惶恐地低下頭去。
「他好怕你。」前排的何歲歲找方硯唯講小話。
「怕就對了。」方硯唯逮著機會,又給了李舟一記眼刀子。
像是借了他人威風的狐狸,招搖過市。
路執在白熾燈的燈光下,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指腹上有一道很小的挫傷。
被校服拉鏈劃傷的。
很久沒動手,那種瞬間爆發時力量上的碾壓感,還停留在他的指間。
這是,那個人在基因上給他的,暴戾的一面。
明明已經決定過,不會再打架了。
現在的生活平靜單調,已經很少有會讓他動怒的時刻。
但當時,李舟惡意的詆毀語句,還是讓他的眼尾輕輕地跳了一下。
眼前出現的是穿著他襯衣的方硯唯,很煩很吵,但眼睛很漂亮。
這算什麼?
他給自己施加的規矩和條框,抵不過一雙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狡黠眼睛嗎。
路執輕輕地皺了下眉,似有些困擾,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
應班主任老師的要求,方硯唯把借來的琵琶帶回了家練習。
晚間路執在看書,身後的琵琶就叮叮噹噹斷斷續續地響。
「執哥。」方硯唯的指尖勾了勾琴弦,「你想打遊戲嗎?」
林與宋喊他玩,但他們今晚缺個人,五黑開不起來。
「不想。」路執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
意料之中。
「學霸。」方硯唯說,「現在都放學好久了,一些同齡人該有的基礎娛樂,你都沒有的嗎?」
「沒。」
那完蛋。
這書呆子估計連遊戲全名叫什麼都不知道,更別說能給五黑湊個數了。
「太自律了你,滿腦子只有校規。」方硯唯也不玩了,他抱著琴,亂七八糟地彈,什麼音樂都有。
路執聽到了幾首常規的民樂,還有一些老歌。
還有段有些熟悉的曲調,他想了好久,才隱約記起來歌詞——
說什麼王權富貴,怕什麼戒律清規。
方硯唯坐在露台的椅子上,月光灑下來,琴弦生著微光,四起的風吹著露台邊的白色紗簾,吻上細白脖頸。
還真挺像個能蠱惑人心的妖物。
下一秒,方妖物把窗簾拍到了一邊:「草特麼,糊老子嘴裡了。」
路執:「……」
-
高二(1)班這學期的課表,把體育課放在了周三上午的最後一節。
方硯唯對這種安排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體育老師安排了大家自由活動,男生們都聚集在籃球場邊。
方硯唯跟何歲歲他們在打籃球。
少年們披著校服,奔跑在籃球場上。
方硯唯站在場中,從何歲歲那裡接了球,揚手一抬,就是個漂亮的三分球。
場內一陣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