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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0:57:26 作者: 游鴉
    「團隊裡除了某位,任何一人都有足夠的實力活到最後。除了白鳥。」

    「在反絞亂賊那場戰役里,她受了重傷,反應力大不如前。」

    看到對面不信任的眼神,他解釋到。「雖然現在有修復艙,但是瀕死導致的精神層面的創傷仍然無法修復。」

    「這不是你選擇她的理由。」羅伊很堅持。

    黑右無奈笑笑,「是的,我選擇她的理由不是這個。」

    他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如果你對這場叛亂有所了解就當知道,叛亂發起的名義是撥亂歸正。」

    「叛亂發生在老皇帝駕崩,新皇登基的那天。叛亂軍攻到首都,帶著一個和新帝模樣相差無幾的人,聲稱他才是真正的皇室血脈,皇座上不過是狸貓換的太子。」

    「而我和黑左就是這兩個皇帝。皇室的雙生子出生不是一個好兆頭,一出生便要被處於死刑。母后不忍心,偷偷將我們中一人送到偏辟的鄉下,對外宣稱只生了一個皇子。」

    驚人的皇室秘密由黑右慢慢道來,又經由攝像頭轉播至星網各處,但他毫無掩飾之意。

    因為黑右知道,既然他作為一名星盜站在了這逃亡星上,他就不再是那個身處高位的皇帝。

    何況,即使能留到最後,他也不想……

    「為何針對白鳥,我自有原因。不過兩個實力強勁的殺手,和一個狀態不佳的對手,我想足夠你保住那一位的名額了。」

    黑右一改他以往的沉默寡言,侃侃而談,倒真是個曾經身處高位的人。

    羅伊卻搖頭拒絕:「不需要。」

    「你知道以他的實力根本沒辦法在逃亡星活到最後。」

    「比起一個隱瞞太多的合作夥伴,我更相信我能保護好他。」黑頭髮的BETA態度堅定。

    「你甚至隱瞞了你弟弟。」

    黑右張口想要辯解,羅伊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那位被反叛的皇帝,還是那位叛軍推上皇位的皇帝。」

    如果他是那位被叛軍推上皇位的皇帝,對重新推翻叛亂的白鳥自然心懷恨意。如果是那位被反叛的皇帝,對白鳥這一忠臣肯定是信任非常。

    無論做怎樣的選擇,都會與其中一人結下樑子。何況在短短的相處中,黑左黑右就如普通人家的雙胞胎兄弟一樣,沒有半點齟齬。

    甚至對白鳥的態度也如出一轍,不冷不淡,讓人捉摸不透他們的真實想法。

    其中的秘密太多,黑右只揭露了冰山一角。羅伊並不打算冒險。

    對面曾經的皇帝表情怔忪了一秒,再很無所謂地笑了一下,此刻他看起來和玩世不恭的黑左相差無幾。

    「這並不重要。」他舔了舔嘴唇。伴隨著在遠處響起的槍響,他終於揭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露出了底下的封塵已久的黑暗。

    他邪邪一笑,就像黑左站在羅伊的眼前:「比起這個,你的那位危險了。」

    這頭黑左在槍抵上來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大意了,他額上泌出細汗,從未有過的危機感襲上心頭。該死,沒想到這傢伙這麼警惕,都被催眠了居然還沒忘了帶把槍!

    他此刻所處的位置十分接近邊界,加上毫不掩飾的槍響,想來很快就有人過來。現在留下的選手不再是賽事初期那些懵懂的新人,甚至混雜著不少在星際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黑左不敢托大。

    可後面這個還在催眠中,整個人傻不拉嘰的,哪裡懂得這些!

    形勢所迫,從來高傲不羈的黑左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勉勉強強地開口,順著身後那個蠢貨的話哄對方:「不,他不是傻子。」

    「你先把槍放下。」

    白連傻呵呵地笑,把槍玩笑似地頂了頂,固執地威脅著:「那你說他是什麼?」

    黑地王星系曾皇帝陛下黑皇赫赫有名雙槍殺手耿直從不說違心話左,梗著脖子吃力地從牙縫間蹦出幾個字:「他,他是……他槍法還行。」

    「和你比呢?」

    形勢比人強,黑左破罐子破摔:「比我厲害。」

    白連暈淘淘地肯定了他的說辭:「那可不是。」那把要命的槍總算從他頭上放了下來。

    黑左額頭青筋直跳,轉身伸手正想奪了對方手裡的槍。

    卻在此刻聽到對方開口。

    「咦,有傢伙過來了。」

    傢伙?什麼傢伙?黑左心裡驀然一驚。

    「先把這個解決掉吧。」在對方直白得近乎愚蠢的語氣里,槍口抵上黑左的腹部。

    只聽「碰」地一聲槍響。

    黑左震驚地瞪大眼睛。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身子慢慢地倒了下去,砸在粉色的花叢里。

    罌粟櫻的香氣雖然會迷惑人產生幻覺,使人沉入催眠。但是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可以讓人的精神高度興奮,感官無限延伸。

    白連此時只覺得眼前一片深淺混雜的粉色,大片大片絢爛無比的煙花,在他眼前綻開。

    黑左在他眼裡抽象成一個奇怪的影子,在他也放了一朵煙花後,它壓縮成一張灰黑的薄片,飄落在粉紅色的地上。

    一陣血腥味從不遠處傳來,他昏昏沉沉抬起頭,看到一個紅色的扭曲的影子,掩藏在花叢里沖他裂開嘴微笑。

    鯊魚躺倒在地里,嬌艷的花瓣擠進他的視線,換不來他半點關注。他的口鼻捂得嚴嚴實實的,瞄準鏡正正對焦著僵持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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