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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0:13:01 作者: 三道
    特別是那日他跟韓清對話之後,第二天晚上他去找謝知謹,兩人上床,謝知謹二話不說就將他按在被褥里,像是發泄怒氣一般很用力地弄他。

    江遙在這種事上向來坦誠,又疼又舒爽,像只羊羔似的軟綿綿抱著謝知謹小聲地哭,結束時謝知謹摸他濕漉漉的身體,問他,「你不介意韓清追我?」

    江遙迷迷糊糊的,卻還記得謝知謹之前厭煩他總是耿耿於懷韓清的事情,即使覺得委屈,還是撒了謊,給出了一樣的答案,「不介意。」

    他以為謝知謹會開心,但謝知謹聞言只是掰開他的腿,啞聲說,「再來。」

    怎麼瞧都不是滿意他回答的樣子。

    江遙越發猜不透謝知謹——謝知謹不想他拿韓清說事,他就不再提起韓清,謝知謹想要一段開放性關係,他就小心地藏起自己的愛意,只陪對方上床,可他都已經按照謝知謹的想法行事,為什麼還是適得其反?

    這麼多年,江遙猜得有點累了,乾脆不再猜,沉浸在情慾里起起伏伏,什麼困惑都拋諸腦後。

    老教授還在喋喋不休地講著課。

    江遙卻難以再集中注意力聽講,他的思緒飄遠。

    前幾天賀鳴帶他去清吧,那是江遙第一次去外面喝酒。

    賀鳴外形出眾,走到哪裡都是焦點,即使坐在角落也時不時有人上來搭訕,男男女女皆有,不是要請賀鳴喝酒,就是邀請賀鳴去他們那桌玩,再大膽點的,直接暗示賀鳴一夜情。

    然而賀鳴都乾脆利落地拒絕,並摟著江遙的肩膀告訴他們,「我有伴了。」

    每一個興致盎然而來卻滿載失望而歸的人都偷偷在打量江遙,似乎在思忖為什麼獨獨他能得賀鳴青睞。

    江遙從來沒有接收過這麼多羨慕的眼神,以至於讓他產生了一種他也是某部電影或者話本里主角的錯覺。

    原來謝知謹活在這樣的世界裡。

    賀鳴半靠在他身上,略帶一絲苦惱說,「早知道就不帶你來這裡了。」

    他注視著流光中的賀鳴,羨慕地問,「有那麼多人喜歡你,不好嗎?」

    「可是我並不需要他們的喜歡,」賀鳴笑著揉揉江遙的臉,「如果給他們幻想,才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賀鳴慢悠悠的、意味深長道,「我不是那種吃著碗裡的,還要看著鍋里的人。」

    「別人喜歡我百分,都比不過你喜歡我一分。」

    「所以江遙,能不能對我也有一點點在意?」

    他和賀鳴搭乘最後一般公交車回去,兩人坐在最後排,江遙喝了小半瓶酒,腦袋暈暈乎乎的,街面燈光閃爍,眼前的賀鳴出現了虛影,賀鳴在清吧里說的話在他耳邊反覆迴蕩。

    他們在公交車最後一排悄悄接吻,清涼的晚風透過車窗的縫隙吹拂著江遙,他從未這樣清醒地意識到——擁有那麼多選擇權的賀鳴,卻堅定地選擇了他。

    他捨不得這份他能單獨占有的愛意。

    刺耳的下課鈴聲讓江遙回神,江遙馬不停蹄地收拾東西,這已經是最後一堂課,同學們三三兩兩結伴覓食,而他直接去謝知謹那裡。

    江遙去得早,謝知謹不在公寓裡,他就待在沙發上等待,等著等著,哈欠連天,本來想鑽進謝知謹的被窩,可想到還沒有洗漱,只好躺在沙發上睡覺。

    天氣漸涼,他沒有蓋毯子,謝知謹開門後見到的就是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的江遙。

    秋天的夜來得早,六點多天已然完全被黑暗吞沒,謝知謹的手搭在燈開關上,見到睡得香甜的江遙,又收了回去。

    他借著窗外照射進來的微光悄聲走到沙發旁,居高臨下瞧睡夢中的江遙。

    江遙側身睡,一隻手壓在臉頰下,擠得嘴唇微微張開,似是感覺到冷,秀氣的眉皺著,雙腿也更往上蜷了點。

    謝知謹默然地看了好一會兒,莫名躁動了整個下午的心逐漸回歸平靜。

    還是他的——

    被打橫抱起來的江遙嘟噥轉醒,迷迷瞪瞪睜開眼,見到浸在昏暗裡的謝知謹。

    對方把他抱到床上時,他軟趴趴地掙扎了下,「我還沒有洗澡……」

    謝知謹說,「沒事,睡吧。」

    得到許可的江遙鑽進被窩裡,嗅聞屬於謝知謹的清爽干冽的氣息,讓人聯想到冬日裡半融的霜雪、夏日山間流淌的一捧冷泉。

    也許其他人會被謝知謹的冷然凍傷,可江遙早已經習慣這樣的溫度。

    他毛茸茸的腦袋往謝知謹懷裡拱,眼皮半耷拉著,像一隻跟主人分別多日忍不住撒嬌的小狗,微微撅著嘴去親謝知謹的薄唇,邊親邊咕噥著,「好睏,謝知謹你怎麼才回來?」

    「班裡有點事。」

    謝知謹嘴唇被親得水亮,隨口應答,翻身將江遙壓在身下。

    江遙睜開朦朦朧朧的眼睛,似乎意識到要發生什麼,自發地將腿纏在謝知謹的腰腹上。

    謝知謹深邃的目光在夜色里極具侵占性。

    白糕被咬出一個又一個明顯的印子……

    江遙抱著謝知謹的脖子,半醒半睡的他比平時還要溫順,他迷戀地看著暗光里冷傲的五官,對謝知謹愛慕的神情一覽無餘。

    謝知謹突然停了下來,江遙迷茫地眨眨眼,聽見對方呼吸沉重,說,「這麼喜歡被我……」

    最後一個字用了很粗俗的字眼,壓在喉嚨里,像是待發的火山,燙得江遙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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