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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0:04:33 作者: 宴虞
    藺知宋晚上去接荀白露的時候,還買了束花,荀白露上車看見,問:「這是幹什麼?」

    「正式的向你賠禮道歉,我不該罵你笨。」

    他怎麼能想到,當年一閃而過的念頭,若干年後變成了現實,早知道就劃掉那句話的。

    惹麻煩。

    荀白露揚唇,把花放到后座去,跟藺知宋一起回家後,她才說:「其實明矜當時告訴我,你原來就喜歡我的時候,我是真的很驚訝,我,一點都不知道。」

    荀白露無暇顧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上學的時候跟她示好的人太多了,她都分不清誰是誰,所以根本感覺不到。

    別人不說,她真的完全不會知道。

    藺知宋緩了緩,凝神問她:「所以,你是真的沒有收到我給你的信,對嗎?」

    荀白露面露不解,她問:「什麼信?」

    哪怕已經有過多次的懷疑,在猜想得到印證的瞬間,藺知宋還是感到了一陣心酸。

    他好像,終於有了理由跟那年覺得沮喪的自己和解。

    那時候,他在約定的地方等了荀白露一整天,從早到晚,身邊的人換了又換,他總是盼望著荀白露能來的,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沒有看見人,他自己安慰著自己。

    萬一,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呢,她忙完了肯定就會過來的,雖然他們關係沒有很好,但是兩家知根知底,他也不是壞人,見一面,也可以的吧。

    他在那天才發現等待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眼看著希望破滅,卻毫無挽救的餘地。

    身邊所有人都離開了,藺知宋坐到了十二點。

    他沒有等到她。

    沒有來,是拒絕所有的可能,也好讓對方體面一點對吧。

    他只能給自己那樣的答案。

    從一開始,所有的事情就開始出現了偏差,他們抱著完全不對等的認知相了親,結了婚,卻到現在才把事情串了起來。

    藺知宋不知道那封信去了哪裡,他當時是趁教室沒人的時候,放到荀白露抽屜里的。

    「什麼時候?」荀白露聽出來有些不對勁,她問著藺知宋。

    時間實在過於久遠,藺知宋只剩下模糊的印象,他說:「學校運動會吧。」

    荀白露倒是記得,那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

    她的座位是在窗邊,窗戶開著的時候,外面人可以隔著窗戶拿到她的東西。

    荀白露離開座位時會順手關窗,但是那次因為老師叫她叫的急,她又找了很久的東西,就跟同桌說了聲幫她關窗。

    同桌忘記了。

    她回去的時候,看到陳嘉禾了,正對著她的座位。

    荀白露叫住她,她很驚慌的樣子,手裡還拿著本書。

    「你幹什麼?」

    陳嘉禾支支吾吾的,說:「我,我來找知宋哥哥。」

    「運動會大家都在都在操場,要找他去那。」荀白露態度冷淡。

    陳嘉禾僵硬的點著頭,「好,謝謝你啊白露。」

    她那次的舉動太過奇怪,荀白露後來仔細檢查過自己的東西,也沒少了什麼,但是這件事她一直記得。

    藺知宋見她出神,問:「怎麼了?」

    「沒事。」這個問題,她會親自去求證。

    荀白露眼睫顫了顫,她漸漸抬眼,直視著藺知宋的眼睛。

    「藺知宋,你低下頭,我有話跟你說。」

    藺知宋照做,他俯下腰身,靠近著荀白露。

    荀白露嘴唇一張一翕的,她氣息微亂,只是說出了自己想要告訴他的。

    「在我的學生時代,我對大多數人的印象很模糊,但是,我一直一直都記得你。」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對我而言,是特殊的。」

    哪怕,她記得關於他的不多,可是大多數人,她連名字好像也記不太清了。

    「我知道,相對於你來說,這很微不足道,但是我想說,謝謝你很多很多年的喜歡,在未來的很多年裡,我也會和你一樣的。」

    一樣的去喜歡。

    最真誠的愛情,永遠是最珍貴的禮物。

    而這份禮物,她很珍視的收下了。

    荀白露眼底有些晶瑩,她眼睛轉了轉,定格住。

    她尋著藺知宋的唇,慢慢吻過去,很輕柔的,像羽毛拂過一般。

    藺知宋在那一瞬間,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放下。

    應該,是荀白露最後的防備。

    因為最可貴的真誠和長情。

    屋內的梨花開的正盛,正如他們的愛情。

    那個遲來了許久的春天,最終還是到來。

    ……

    荀白露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不太舒服,明明天不算冷了,卻還固執的不肯將身體的任意部分露在外面。

    她太困了,意識也昏昏沉沉,上午睜了會眼,人還沒怎麼清醒就又睡過去了。

    也是到中午,實在不好意思再睡下去,她才勉強從床上起來。

    怎麼動都費勁。

    地上的衣服已經被藺知宋收拾好了,荀白露手邊沒什麼可穿的,就裹著被子去衣櫃那邊找。

    一動人就一個激靈。

    她低頭看了眼,總覺得腰或者腿應該是有哪青了。

    路過垃圾桶,荀白露真的是無意識的一瞥,結果臉跟燒著了一樣。

    她真的,要很感謝喻瑛。

    昨晚都到那份上了,藺知宋想起來沒有用的東西,荀白露臉都不敢露在外面,吭吭唧唧躲在被窩說了句抽屜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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